那個他在我的心尖上住著,輕輕的晃動就攪得我的心波瀾壯闊;那個他在我的血液裏躺著,細小的變化的讓我全身戰栗;那個他還入侵了我的大腦,支配著我的身體和意誌。
吃好了嗎,“將軍”,明兒就要上路了,多吃點,當個餓死鬼不值啊!
你說什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平兒顯得有些激動,我忙拉他回來,就當沒聽見,何必找氣受呢?我們就平平靜靜、和和氣氣地走完這人生的最後旅途吧!
這是結局嗎?我不知道,總之在這個人人生的最後一秒,老者來了。
丫頭,我來接你回家。
回家?21世界的家?
家,觸動了我內心深處最隱晦的那根弦。
剛來此地,那個家給了我一個與眾不同的童年:朗朗的書聲伴著我,還有老父的諄諄教誨,也有娘親的嬉笑歡顏;爹娘是寵我的,梅姨、雪姨是疼我的;我在那時還學了武藝,讀了兵書。
後來呢,爹娘沒了,四海為家,直到遇到那個眼睛像深潭一樣的男子,我想再有一個家,我們的家。
可是,那卻是妄想啊!我一個“男人”如何娶一個男人,又或者我這個“男人”如何加一個男人。
最後我還是成了家,胡妹是個溫柔又固執的女人,她操持了一個姑且稱之為幸福的家:家裏有四個孩子,一個是她親生的,另外三個是我征戰在外時收養。父慈子孝,夫妻和睦,這就是我們的家,可是這樣的感情,經不起推敲,但是人們往往隻看到這表麵的東西!
回家,是的,我還有一個家,就在21世紀,我要回家!
我點點頭,突然間,心明澄澈起來,心很輕,腦袋很輕,身子也很輕,仿佛就要羽化而去。
這不是幻想,是真的,我竟然懸浮在空中,下方是關羽……卻已經身首異處;監斬的,觀看的都已經走了,隻有兩具不完整的屍體還在邢台上招搖。
一世英雄又如何,生前身後名又如何,生命是如此短暫,一切虛名都跑不過死亡。
死有時還是一種希望,一種延續:沒有死,哪來的生!
活在當下……由今看來,是多麼有哲理的語言,隻有曆經磨難,飽受寒苦之士,才能有此感悟!
我的身體越來越高,關羽的屍身也越來越小,直至不見。
我跟這個世界的契機已經完成了,我放下了嗎?也許當斬刀埋入我的身體的那瞬間,一切就已經放下了!隻是我還不甚明白!
老頭,你不做處理,不怕有人發現關羽是女的嗎?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隻做我該做的。
那我回去時多少歲了,那邊是18,這邊又活了40,老天,我不會已經58了吧!算了,讓我死了算了。
看你這搗鼓勁,這40年都白活了!
的確是白活了……丫頭……這麼說……
“羽兒,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成為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爹爹,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