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在兩歲前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的生字,更能理解他們的遣詞構句了,順帶還搞清楚了我家的家財和時局的現況,可以說第一步“打造天才計劃”成功!
這年頭兵荒馬亂,要說哪個大戶人家沒個看家護院的,到實在是罕見!我們關府就是其中之一!不過這都是那件事發生之前的事了。
自從我換上了男裝,爹有事沒事就帶我出門逛逛,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順帶視察茶莊和布坊的情況。這大概是當上“男人”唯一的好處吧!可以拋頭露麵,可以穿街走巷,可以呼朋喚友……
一日,爹進茶莊察看賬目,我則在街邊的糖人攤鋪,津津有味地看師傅吹糖人:師傅用麥稈挑起一點熬好的糖料,然後深吸一口氣,對著麥稈吹起來,隻見糖料迅速的鼓起,此時師傅則專注的把捏著隆起的“氣泡”,讓它變成周圍小朋友口中的各種形象,或小豬,或飛龍,或雄雞……各種造型都惟妙惟肖,引得大家夥讚不絕口。
在這裏,我的確真正體會到在現代已經或者就要消亡的中國傳統藝術,而這些精妙絕倫的技藝當真令我歎服。這些師傅們也許隻是為了糊口,但在我眼裏他們是偉大的“藝術家”,他們不會知道,我們現今家裏陳放的各種或小巧玲瓏,或高貴大方,或從容優雅的琉璃製品的大多製作工藝都源自於此吧!
正當我再次將目光投入到下一件作品中時,一時間原本有些寂靜的街道在霎時喧囂起來,我回轉身,隻見一匹脫韁之馬向我橫衝直撞過來,還有5米,不,還有三米,不,還有一米,眼看著危險越來越近,我卻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隻得楞在哪裏。好像在等待著“巨蹄”踏在我的身上,不敢想象那馬蹄之下的我究竟是怎番光景,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在那煩躁的熱氣噴在我的臉上的瞬間,我對周圍的一切都喪失了感應的能力。等我恢複意識的時候,巨大的疼痛並沒有降臨我的身上,我被人安穩的抱在懷裏,聽到強健而有力的心跳聲,我的心也活躍起來,身體的各種器官也開始恢複工作!
首先是耳朵,巨大的歡呼聲中,我明白了,那匹馬已經被製住,我得救了,我沒有掛,我還活著……
接著是眼睛,偷偷的張開緊閉的眼眸,想要看一看我現在的安身之所,除了知道在某個人的懷裏,讓我嚇一大跳的是我竟然居高臨下的騎坐在那匹患有狂躁症的馬的馬背上。
再來是嗅覺,熟悉的甜膩的香味從這個讓我脫離“死海”的英雄身上散發出來,沒錯,他一定就是那個糖人師傅,沒想到他竟然深藏不露,又或者是被逼無路,這年頭,戰爭四起,朝局不安,生活難過啊!
“羽兒,羽兒,你沒事吧?嚇死爹了,來,來讓爹,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裏?”再次聽到爹帶有磁性的聲音,竟讓我有種再世為人,不,是三世為人的感覺,不禁熱淚盈眶:活著真好,活著真好……
“爹,爹,嗚嗚嗚……”鎖定爹焦急的臉,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向溫暖更深處依去,這哭表現出的不僅是作為一個小孩,或者一個少女麵對死亡的害怕與恐懼,更多的是作為任何一個劫後重生的人對親情的不舍與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