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出微笑用手大力揮舞告別,隨著列車緩緩駛離站台,車窗外父母的身影越來越小,明顯看得出父親一向堅挺的脊背已有些彎曲,施正雄眼眶紅了,不知不覺自己長大但父母卻開始老了。
他不忍心再看,轉頭過來,卻發現坐在對麵下鋪的兩位女生早已淚流滿麵,見狀他眼中的淚水差點滾落出來。
遠在站台上的六位家長們還在揮手歡送,假裝站起來整理行李,施正雄偷偷把眼角的淚水拭去,男子漢大丈夫在女生麵前流淚真是懦弱。
典禮那天,他們三人和秦然一起約好共赴天京,因此便結伴四人一起到天京大學報到。也不知道是誰先提起,反正這事就定了下來,結果原本家長想作陪的念頭便被三人紛紛拒絕。
頭一次離開精心嗬護的父母,頭一次離開熟悉的家鄉,三人頭一次感受到離愁的痛苦滋味。
“開水來了!”
秦然此時打了一壺開水回來,剛才離別時刻他一孤家寡人主動跑去打水。原本秦然打算是和李德盛一起飛去天京,但同學相邀他也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李德盛早上已經飛赴天京,帶著秦然的一些私人物品先過去,他已在天京大學附近的小區買下一套二居室,作為自家老板在天京的落腳點。
看見馮靚、胡可璿滿臉淚痕,以及施正雄通紅的眼睛,秦然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剛才打水時撞到一個熟人。”
引起話題分散注意力,是擺脫現場尷尬的最好方法。果然秦然的話一出,其他三人都被這個話題吸引過來。
“我們班上的宋婷婷,她不是保送人大了嘛,今天她父母一起陪著坐軟臥去報到。聽說了我們四個單獨一起走,她還埋怨我沒聯係她加入咱們的自強自立小組。”
把水壺放到桌板上,秦然公布了謎底。
“宋婷婷,我們一起上過選修課,認識。”
坐在窗邊的馮靚想了一下回答道。
“都是熟人,我和她是小學同學。”
另一位女生胡可璿高興地喊道。
施正雄是同班同學,自然也認得宋婷婷本人。
“她說等會來串門,我們收拾收拾等她來。”
四人團體中,秦然已顯然成為頭目,其餘三人都以他為首。因為他們都知道秦然暑假時有過長途旅行出門在外的經驗,何況秦然成熟穩重能幹的一麵早印刻在他們心頭。
訂票買的是硬臥,每個單元六個鋪,江州是始發站直抵天京,所以空了右邊中上兩個鋪位人還沒來,估計是中途上車的旅客。兩個女生自然照顧選了下鋪,施正雄要了左中鋪,而秦然睡了左上鋪。一共26個小時行程,要到明天的中午11點才抵達天京火車站。
秦然帶的行李不多,就一個手提的旅行袋,裏麵都是他換洗的衣服。其他三人就都弄了一個28寸的大旅行箱,把下鋪底下空間擠得滿滿,秦然幹脆把行李袋扔到自己的鋪位上。
“找到你們了!”
一聲歡叫,秦然眼前出現了宋婷婷的身影,她後麵還跟著一位中年婦女,看模樣應該是她母親。
打了招呼,宋婷婷母親手上還提著半袋葡萄送過來。見女兒所言不假,確實有同學在這,宋婷婷母親留下葡萄便先回去,留下自家女兒跟同學們相聚。
火車上最好打發時間的工具便是打牌,在施正雄提議下,大家打起了升級。秦然借口牌技不好沒有下場,由施正雄一男帶三女開始了升級之旅。
隨著火車駛離江州,眾人的離別感消退,取而代之是離開家獨立生活的興奮感和新鮮感,一路上開始嘰嘰喳喳。
邊打牌邊聊,話題不由轉到了王雅萱身上,畢竟宋婷婷是她的閨蜜好朋友,何況旁邊還有一個秦然。
聊開了,相互間也就不拘謹,對王雅萱的去向其實大家都很感興趣,畢竟她是整個江州一中的頭牌人物。一種傳言是她保送就讀天京大學,另一種更靠譜說法是她出國留學。
“其實我也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但她在離開前親口對我講過是要出國。許久沒聯係,估計她還在國外吧。”
宋婷婷回想了下,不確定地看著秦然說道,照她意思是秦然應該知道王雅萱的具體下落。
見此,其餘三人也都一起望向了秦然,這個和王雅萱一向來關係曖昧的男生。
“我想她應該是在美國吧,據說是哈佛大學。”
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接受這個結果,但親口說出來時秦然依舊感覺到深深失落。
其實他早已讓李德盛調查過,天京大學今年沒有叫王雅萱的新生,她當初拿到的保送資格已經被取消。後來範圍進一步擴大,整個天京所有的大學都沒有招錄過王雅萱痕跡。反而在哈佛大學,有一名叫做王雅萱的女性新生。
事實很清楚,王雅萱此時此刻應該徘徊在哈佛校園內。
至於葉淩菡,同樣沒有她的錄取資料,畢竟她真實身份屬於身份保密級人物,她如同迷霧般消失在人海之中。如果不出意料,像她這樣家庭條件的同齡人,基本都是換個身份出國深造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