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流漁舟上的舵手和水手
從小到老,在人生的航程中,家人,師長,領導,朋友,是我這條流漁舟(劉育州)上的舵手和水手,有他們把握航向,經過了美麗河灣,闖過了急流險灘。
我的父親劉士亨,是個闖過關東的農民,很有主見。他堅持讓我上私塾,讀了《三字經》、《百家姓》、《論語》、《大學》、《孟子》、《詩經》,有了這些古文底子,終身受益。父母勒緊褲腰帶,供我上完開封藝術師範學校,使我有了獨立謀生的能力。
1949年上初中時,語文老師李善如,東北人,瘦高個兒,課講得好,同學們愛聽。他常在我的作文上圈圈點點,批讚語。有一次還把我的作文貼到院子裏,讓大家看。於是我對寫作文,便越來越有興趣,越來越努力。
1955年開封藝術師範學校畢業,分配到澠池縣常村小學教音樂美術時,就農村業餘劇團的排戲演戲問題,向縣政府文教科寫了一封信。科長楊建武看後,把我調進了澠池縣曲劇團,18年的劇團生涯,為我日後成為編劇,準備了不少條件。
我的第一個戲《南千嶺之歌》,是在導演武育民幫助下寫成的,1959年參加省裏調演後,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因未找到劇本,暫告闕如。
“文革”中,在我挨批挨鬥最倒黴的時候,篤忠小鄉黨委書記李栓群怕我被打死或被打殘,偷偷塞給我20塊錢,讓我逃命。途中一對老夫妻給我打雞蛋茶,烙油饃,囑咐我走在路上,要遠離紅旗和廣播。
1972年,《櫃台內外》要和河南省歌舞團組成一個晚會,晉京調演。洛陽地區文化局領導人李群照、尤守禎讓我到劇組參與修改劇本。調演結束後,以劇組為班底,組建了洛陽地區曲劇團,我成為負責人之一。
中共洛陽地委宣傳部副部長李萬,熱愛戲劇,關心作者。他發文件,為作者平反,不留尾巴;通知各縣,讓作者外出參觀,開闊眼界。改任我為地區戲研室主任,負責抓創作。作者積極性調動起來了,洛陽地區出現了一個戲劇創作高潮。我的幾個劇本也是在這個時候寫出來的。
洛陽的盛長柱,不單是我的合作者,還是我家庭的支撐者,有了事,常常不請自到。兒子劉中當兵事,就是由他一手操辦的。
蒙河南省文聯副主席吉兆明和省劇協秘書長韓世傑的錯愛,提議把我調入省劇協工作,1984年我成了“省裏人”。
不久,中國戲劇家協會副主席楊蘭春找我談過一次話,說:你50歲左右,生活閱曆和藝術修養有了一定積累,應該寫點好東西,打到全國去。電視劇《巾幗英雄花木蘭》寫出來後,曾向他講過故事。聽完了,他說:能係留住人,好好錘煉。他的話成了我創作上的動力。
省劇協副主席荊樺,是我的領導,也是我的朋友。他不但在創作上支持我,宣傳我;還關心我的家庭,幫助把女兒曉莉從洛陽大學調到鄭州。
我的老師趙抱衡,我的學生邵留群,《河南戲劇》主編呂有寬,省藝術研究院研究員劉景亮,中國民協副主席夏挽群,省曲協副主席慶遂增,解放軍外語音像出版社總編趙小江等,都給過我很大幫助。
我和我的夫人劉笑霞能組成家庭,全仰仗《詩刊》主編楊子敏。當時他是駐澠池縣的中央文化工作隊副隊長,和笑霞的哥哥劉海籌是老戰友。因為笑霞出身地主家庭,我們相愛,受到一位領導的警告:要共產黨員不要地主;要地主不要共產黨員。楊子敏知道後,約我談話:“劉笑霞的父親劉子建,早年畢業於河南優級師範(河南大學前身),參加過辛亥革命。抗日戰爭期間,送兒子劉海籌參加八路軍,通電反蔣。他是民主進步人士,不是地主分子。劉笑霞是新中國學校培養的學生,更不是地主分子。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我不但出身地主家庭,父親還當過漢奸,影響我參加革命了嗎?影響我入黨了嗎?沒有。”在他的幫助下,我們終於結婚了,婚禮是趕在他回京前舉辦的。
笑霞從小拾煤撿菜,忍饑挨餓,沒過一天好日子。1960年她考上洛陽地區戲校,戲校解散,來到澠池縣劇團,我們方才相識。她吃苦耐勞,淳樸善良,是一位賢妻良母。我在外邊事情多,忙起來常常不顧家。她是頂梁柱,沒有她,家要塌。是她解決了我的後顧之憂,方使我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和創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我所有作品的合作者。
有的東西寫成了作品,有的東西寫成了廢品,總結正反兩方麵經驗教訓,人物關係、懸念、語言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寫自己熟悉的人和事,不熟悉的,等弄熟悉了再動筆。
錯誤難免,恭請指正。
今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60周年,借拙作出版之際,向祖國致敬!向流漁舟上的舵手和水手致敬!
劉育州2009年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