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年沒有幾次出門,祖母說為了保養好我的皮子,不能輕易曬到陽光,不能動手做女紅,不能自己用手去扳糕點,不能自己動手去捏花朵,不能自己插簪子、、、、、、、、、、、、
所以,我就隻能我在這個大大的漪荷館裏,看書,看外麵的風景,外麵有一個大園子,但我最喜歡院子裏的那個蓮,因為那一汪碧水總能給我很多的想象。
我也很奇怪,按祖母的那些不準,我是應該連看書也不許自己拿著看的,但祖母奇跡般的允許了,還準許我寫字。
我內心裏是很向往外麵的,所以我就特別的期望過節,像元宵,除夕,中秋,清明,我都可以去屋子外麵,雖然吃完飯就會被帶回來,但還是能令我感到快樂。
祖母的到來擾亂了我的心緒,我煩躁的起身,站在窗子邊往外看,我不又抽了口冷氣,那蓮池旁邊的木槿花下,居然站著一個男人,豐神俊朗,青色長袍,陽光似給他度上了一層薄薄的光影,我不由有些看呆了。
“小蘭,小蘭,快過來”。我急急地叫著小蘭,小蘭湊上前來,“小姐怎麼了,喚奴婢什麼事?”
“小蘭,快看那是誰?”我問道。
“沒有啊,奴婢沒看到誰啊”。小蘭擦著眼睛,跟在我後麵看著窗外道。
我眨了眨眼睛,再一瞧,果真那從木槿花下沒人,難道是我眼花。“可能是我眼花了,我們回去睡會兒吧,可能是累了,中午你也休息會兒”。我讓小蘭扶著我回到美人榻上躺好, 但還是毫無睡意,而且覺得全身像被火燒著似地暈著難受,腦海裏總是閃現那個人的身影,明明我就看見了,怎麼會沒人?
那晚,我輾轉反側,眼前總是不斷出現木槿花下那青色的衣衫霞影,以及他身後那荷塘內綠青葉在陽光下放出來的一葉葉光影。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刺繡,坐在銅鏡旁細細地梳著頭發,我沒有梳那種把頭發總在頭頂的犄角發式,而是像個大姑娘一樣,把頭發梳了一個九曲連環髻,環形的頭發一縷一縷相扣在頭頂,高高聳起,我讓小蘭她們這些丫鬟把她們平日裏用的發飾,從中挑出了一枝蝴蝶的壓花固定了發髻,又挑了兩枝金海棠的簪子插在了發髻兩邊,用剪子剪下了房裏放著的一簇梔子花插在發髻正中央。
立時,銅鏡裏的女子螓首蛾眉,雙目盼睞,鼻若懸膽白玉,櫻唇未語猶羞,發髻斜向一邊高聳,雖然因首飾寒參襯不出大氣,看著卻多了一份清純的樣子,少了些威嚴,換了一身杏子紅的紗衣,內裏是三春嫩草的抹胸裙,裙擺繡了許多的梔子花。在別人看來不怎麼樣的衣著,在我身上看來別有一翻孩子氣的天真,腳上穿了自己做的梔子花紋草鞋,手上橄欖綠玉石手鐲更讓整個人有一種高貴的單純。
小蘭她們一幫侍女見狀,直直呆了,我衝著她們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小蘭手裏端著的碟子呯啷一聲就砸在了地上,癡癡地說“小姐,您真是個美人!”
我隻笑不語,心裏,像融了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