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裏住了一段時間了,倪軒對我防範的很嚴,行動都有人跟著,美其名曰“照顧”,而且他還在我的食物裏下毒,吃完後沒什麼大的反映,但整個人軟綿綿的沒力氣,連提個茶壺都成問題,更別提逃走了,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我心裏貓爪似的著急,但沒一點辦法。
一個落雨的日子,深秋的雨滴打在身上絲絲的涼,我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亭子內,斜倚著欄杆,看雨滴打在池水裏,一圈一圈的漣漪泛起、擴散,又被新一輪的漣漪吞並。魚在水麵上,咕嘟咕嘟地吐著氣泡,也有一些調皮的,追逐著漣漪,我往池子裏投了些魚食,魚都爭相來搶,擠擠挨挨,其實,人和魚又有什麼差別呢?一樣的追名逐利。
一陣風刮來,吹在身上有些冷,我打了個哆嗦,秀紅過來為我加了一件披風,說“夫人身體還沒好全,還是進去吧,別傷了風寒就不好了。”經過這麼寫天的相處,我覺秀紅和采藍都是不錯的丫頭,秀紅細心,性子溫柔,采藍性格稍微有些冷漠,但伺候我還是很盡心,所以,平日裏我還是更喜歡秀紅跟著我。
有好幾次我想從她們口中打聽到一些消息,她們都說不知道,不露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我不知道她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過,能被倪軒安排來照顧我的,心思必然是旁人所不及的,我打聽了也是白打聽,幹脆就不打聽了,免得授人以柄。
亭子旁的楓樹上落了一片葉子,我目光追隨著葉子的飄落,在亭外,我看到了,倪軒。他撐著一把傘站在雨裏,我自從他那日走了以後就沒再見過他,這會兒,他站在雨裏,穿著淡藍色的描金繡袍,有一種孤寂的美,如果我不是心理討厭他的話,我是很欣賞這種美的。我以為他會走上來,他沒有,隔著雨,他開口“你很喜歡……季布?”
提起季布,我心裏不好受,聲音裏有了一絲怒氣“跟你有關係嗎?我喜歡誰,也不會再喜歡你。”說完,轉過了身去。
他嗓音有一絲受挫的顫抖“姒侕,你以前從來不會輕易向我發火的,你若真的喜歡他,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我有一絲急切,又有一絲高傲“季布不需要你放他生路,因為他不會敗給你的。”
他忽視我的話語,自顧自的說“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我聽他如此說,神色更冷了,轉身盯著他,如果我的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是不是死幾萬次了?他果然沒安好心,來找我,是要我幫他做事。不過,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的計謀成功了呢?我的寶押對了?
他說“我要你進宮伺候皇上。”
我冷笑著說“倪軒,你要還算個男人,想要的東西就自己去拿啊,總是利用我一個弱女子,你又算什麼男人呢?”
他恢複了那種輕佻,“男人的競爭以成敗論英雄,不計較手段。曆史,是留給勝利者書寫的,失敗者,隻能被勝利者書寫。”
我哈哈大笑,“還沒交鋒呢。你就用季布的命來跟我談條件,想空手套白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