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葉府的還沒有開,一個纖細的身影從府裏偷偷溜了出來,在葉府的圍牆下麵左右張望了一下沒人,才從懷裏迅速的掏出根繩子,拋到一棵樹上掛穩了,像隻猴子一樣的爬出了圍牆。
躲在遠處的葉韻兒貼身丫鬟看著自己小姐的背影,猶豫了許久,才跑到了二少爺的房間門口敲門。
葉遠一聽自己妹妹做的好事,懶覺也不睡了,一股碌從床上爬起來,慌慌忙忙穿好衣服,趕著出府去。嘴裏嘀嘀咕咕罵著葉韻兒這個不省心的小妖精,在街市上東張西望,以期能看到自己妹妹的背影。
葉韻兒出了葉府,並沒有如她二哥所想的那樣,在街市上閑逛,而是雇了一輛馬車,直接奔城外的文星書院而去。
車夫看著她一個姑娘家往書院去,以為她是書院裏哪家公子的丫鬟妾侍,也閑叨著和她說話,葉韻兒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了幾句,車夫看她沒睡醒的樣子,好心的提議說,“姑娘不如到馬車裏打會兒盹,等到了老夫叫您下車。”
葉韻兒一聽就高興了,往車裏麵就想先睡會兒。畢竟昨晚沒有睡好,今天早上又那麼早起,誰受得了呀。
轉念一想,又不對,既然要去那兒,總的打聽一下那個人的人品吧?萬一那個人在外麵的名聲不好?或者他有什麼告訴不得人的隱秘事情,也可以先了解清楚呀。
想著,她就又跑了出來,和車夫坐到了車轅上,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不過,葉韻兒可沒有這個概念,那車夫倒是有些局促,看人家姑娘家都不在意,也就不好怎麼樣。
各自做坐好了,葉韻兒自己先和車夫聊了起來,先從馬車說起,說著說著,話鋒一轉,就到了文星書院的首席先生身上,她好奇地說,“聽說,文星書院的首席先生柴先生至今還沒有娶妻,這是真的嗎?”
這一問,那車夫就語氣恭敬起來,“姑娘啊,您不知道,這柴先生可是個大好人,我小兒子家裏窮,上不起學堂,還好遇到了柴先生,收了小兒,還不肯收我任何錢呀。隻是先生不知道怎麼的,一把年紀了,別人家可能孫子都有了,先生卻還沒有娶妻呢。”
葉韻兒覺得奇怪,又接著問。“那就是先生很窮,娶不起妻了?”
那車夫握韁繩的手緊了緊,反駁說,“先生家裏可不窮,先生是從南來的,家裏雖然沒落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裏還是有挺富裕的。先生不娶妻,那是因為一般的女子先生看不起,先生這種人,必須要非一般的女子才配得上。”
葉韻兒看著車夫一臉的神往,撲哧笑了出來,“我就不信,任憑他再好的男人,難道這麼多女子,會沒有配不上他的?不過是有那麼一種人,故意用某些事情來表現自己與眾不同,好抬高自己的身價。”
“姑娘,你,”那車夫聽葉韻兒這般說,一口氣憋在喉嚨裏,喘息了許久,才平複了說道,“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不說當初皇帝召見他想給他賜婚被拒絕了,就說現在,朝中有多少是先生的學生,願意很先生結姻緣的達官顯貴也不少,愣是沒見先生對哪家小姐動心。”
葉韻兒見該問的也問到了,再問下去,弄不好還會惹急這位車夫,遂打了個哈欠,說道,“大叔,我真的累了,我去睡一會,到了麻煩你叫我。”
上山的路很顛簸,葉韻兒從來沒有坐過這麼簡陋的馬車,硬硬的木板本來就硌的她難受,還要顛來顛去的受罪,見路也不遠了,幹脆打發了車夫,自己走路上山。
晨曦中,山間的草葉上掛著露水,一顆顆的晶瑩剔透,看著很美好,走起路來,卻打濕了葉韻兒的鞋襪。葉韻兒不得不提起了裙角來走路,走了許久,也沒有走多遠,正在抱怨山路難走,看到了前麵有一個人的背影,忙就喊“前麵的人停一停”。
那個人停住了腳步,看著葉韻兒鞋子上的露水和草葉,裙子下擺上沾了些許泥巴,頭發也被樹枝劃散了的狼狽樣子,猛地忍不住彎下腰去笑了起來。
葉韻兒看著他,生氣地問,“我很好笑嗎?”
那人抬起頭來,不怕死的說,“當然。”
葉韻兒還想和他抬杠,那人自己先自我介紹起來,“夫人,小生趙宇,很樂意幫助您。”
葉韻兒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比她二哥還要臉皮厚,這會兒那趙宇居然還叫她夫人。她默默地在心裏數了十下,告訴自己現在有求於人,千萬不要生氣,所以,她換了個笑臉,很平和的問道,“老爺,你看不出來我還是姑娘的發髻嗎?”還沒等趙宇回答,她搶先說,“請問文星書院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