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還想要說什麼,一個送水的小二過來看到兩人在爭吵,以為出了什麼事,還沒開口,那個女人就先說,“小二,怎麼回事?你們客棧還有妓女嗎?我人在這兒就敢叫人來勾引我相公。”
小二連連賠罪解釋,“夫人,您誤會了,小店怎麼敢做這樣的事!這位姑娘看著也不是那種人,可能中間有什麼誤會。”
那女人還想要說什麼,葉韻兒站了起來,“我走,你們都別吵了,我不是妓女,更對你的相公沒興趣。”她說道相公的時候,咬牙切齒,似乎有刻骨深仇。
那女人可能是被她的語氣嚇住了,愣愣的站著,沒出聲,看著葉韻兒離開。小二追上葉韻兒,“姑娘,沒什麼過不去的,遇上了壞人,被人騙了,看開點就沒事。剛剛那位地字房的夫人說話雖然不中聽,可……”
小二還沒說完,葉韻兒一把拉住小二的袖子說,“你說剛剛那間是地字房?”小二不明白葉韻兒的情緒為什麼會轉變的這麼快,不解的點頭,“是啊,是地字房……”
葉韻兒沒等小二說完,拖著小二的袖子就往樓上跑,邊跑邊說,“快,快帶我去天字丙房。”小二被她拖著,帶著她到了天字丙房,一到門口,葉韻兒急急地敲門,柴先生聽到敲門聲,拉開了門,看到了葉韻兒的一隻手還拉著小二的袖子。葉韻兒被他一看,才發現自己還拉著小二,連忙鬆了手,對小二說了聲“謝謝”,鑽進了房間裏。
柴曉關了門,看到葉韻兒來了,眼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喜色,“韻兒……”千言萬語都在這一聲呼喚中包藏。
葉韻兒的心一下子從地獄到天堂的飛躍,聽到了這聲呼喚,原本的各種心緒都化為烏有,眼中隻有半年來的思念。兩人默默地對視著,葉韻兒的眼睛裏積蓄了許久的水汽化為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柴曉反應過來,把她摟進了懷裏,“韻兒,你怎麼出來了?我聽說你被大將軍禁了足,在葉府不可以出來的。”
葉韻兒擦了擦眼淚,“撲哧”又笑了,“我二哥陪我嫂子去做衣服,順便把我帶出來的。”她拉著柴先生的衣襟,委屈的說,“你不是不肯理我嗎?怎麼又肯在這裏一待就是二十多天?”
柴曉笑了笑,知道葉韻兒是在清算舊賬,可當初是他自己把人家推開的,現在要把人家帶回去,肯定要付出一點代價的,任由葉韻兒拉著他的衣襟,求饒似地說,“韻兒,我知道,是我的不對,那你既然來找我,就饒過我吧,你大人有大量。”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被葉韻兒抓住了把柄,“我不是大人,我不需要有大量。”
柴曉感覺自己的頭頂有烏鴉叫囂著“嗷嗷”飛過,碰上這麼個人,他就認命吧,“是是,你不是大人,你還小,那你說要怎麼辦我吧。”
葉韻兒樂了,“好呀,你不是很能背詩嗎?你是不是很喜歡晏小山,要是喜歡,那我背一首,你要是對上了,我就饒過你。”
柴曉也樂了,作為先生,其他的不會就算了,背詩是最基本的,就算是作詩,他也不差,隻是不擅長寫這些風花雪月的題材,摟著葉韻兒的手緊了緊,“你說。”
葉韻兒當仁不讓:“相逢欲話相思苦,淺情肯信相思否?還恐漫相思,淺情人不知。憶曾攜手處,月滿窗前路,長到天明時,不眠猶待伊。”
柴曉想了想,說,“你這首詩不好對,你看,你都在怪我,我總不能也對一首怪你的吧?要不這樣,先欠著哈?”
葉韻兒當場就不依了,“還說你是先生,連這麼一首詩都對不出來。”
柴曉見賴不過去,打趣的著葉韻兒,“你真的要我對,對出來你不怪我?”
葉韻兒想也沒想,“那當然,你就算對的不好,我也不會生氣的。”
柴曉詭笑著看葉韻兒,“那好,你聽著。秋千院落重簾暮,彩筆閑來題繡戶。牆頭丹杏雨餘花,門外綠楊風後絮。朝雲信斷知何處?應作襄王春夢去。紫騮認得舊遊蹤,嘶過畫橋東畔路。”
他一說完,原本在他懷裏安靜呆著的葉韻兒把他一推,又怒又氣道,“你……你……你居然用這首詩來和應我。你是希望我早死還是希望我流落風塵,從此和你音信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