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他說說理由,朱子才繼續說,“元胡在掌握了華夏大半疆土的時候,我們南朝才在交趾一帶,元胡顧著北邊的征討,雖說顧不上我們那一小片地方,我們南朝在那時候也深受其害,更不要說在他統治區域內的其他漢族百姓,長年累月的征討,胡漢分別的賦稅,元胡治內的百姓深受其苦,是因為不統一。之後,雖然北胡停止了對外征討,北胡貴族對漢族百姓處處欺壓,連北胡平明都比漢族士族高貴,是因為不仁。而今,我國南朝發展到今天這個程度,北胡雖然苟延殘喘,兩地的百姓也不安寧,是因為不統一。隻有一個統一的帝國,又實行仁政,百姓才能夠安居樂業。”他停了一下,看我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以為自己說錯了,跪了下來請罪道,“下臣見識淺薄,望王爺恕罪。”
我扶了他起來,他明顯是藏拙了,不過也不怪他,到了他今天這個地位,是應該藏拙的。我握著他的手,“朱子,急著你今天的想法和說的話。看著這湖綠水,想一想吧。”
我看朱子在那兒默默立著,臉上有體悟的表情,轉身出了水閣。內侍監貼身跟著,我回身對他說,“平定侯要是離開了水閣,速速來回我。”
朱子在朝堂上,揭示了許多朝堂的弊病,寫成了折子上奏給我,我一般都是看看就扔在一邊,也不予批複。一日,朱子借著來給梨雪請安,順道就到了我的禦書房,我一邊批奏折,一邊問他什麼事?
他忽的跪了下來,“王上讓微臣去發現朝廷的不足之處,讓微臣去體察民間的艱苦,臣屢次上奏章向王上奏報所得,王上總是不予以回複,請王山指出臣的不足之處,也好改正。”他說的很激動,眼睛裏有一股倔強,好像我若是不回答他,他就不會罷休。
我沒有叫他起來,就讓他在一邊跪著,既然他連這點氣都沉不住,我不防借此殺殺他的銳氣。從上午到下午,我用完午膳,逛完圓子,午休醒來,他還在禦書房內跪著。
我進去的時候,他跪著一動不動,眼睛裏卻有掩蓋不住的委屈,我把他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年輕,要懂得藏住自己的戾氣,本王讓你跪這一上午,就是想讓你明白,有些事情,不一定執著就會有答案,你應該試著自己想辦法去解決。你給本王上的奏章,本王看了,陳述的一條條都是實情,可我隻看到了你提出問題,並沒有看到你的解決方案,你的解決方案呢?”
朱子醒悟過來,又重新跪下,“臣謝王上賜教。”
我叫了內侍監進來,對朱子說,“下午了,你跟著他們去用些午飯。”朱子謝恩告退,我揉了揉發澀的眼睛,希望朱子能夠早些獨立起來。
慢慢的,朱子的手腕變的強硬起來,在朝中成了一方勢力,我是不樂意見到朝中拉幫結派的,鑒於某些原因,我又不得不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得暗中幫助朱子這一派的勢力強大起來。
許多事情我開始放手讓朱子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也會聽取朱子的意見,朱子變的成熟,在對答中不再像以前那樣鋒芒畢露,看到他對玩弄權術更加的得心應手,我一半喜,一半憂。正在和朱子談論著怎麼減免普通民眾的賦稅,從而又使得國家的賦稅收入不會減少,朱子也提出了一個我覺得比較滿意的方案,一個內侍監匆匆跑進來,在我耳邊耳語了幾句。
朱子想要起身告辭,我示意他不必,對內侍監說,“傳他們到金鑾殿覲見”。我看著一臉疑問的朱子,說,“北帝死了,來了報信的使者,我去接見他們,你也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