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黎明前夜的波爾卡和舞曲
1.
回到家裏完全是大變樣！40寸液晶大電視機在客廳的牆上，屋裏煥然一新，各種家用電器全部回來了，要不是爸爸媽媽在前麵帶路，我還以為自己進錯了屋子。
“豬，不要吃驚，家用電器是姐夫派人送來的，連閣樓上都堆滿了……”雲嫋嫋笑著說。
媽媽在一旁聽見了，立即又要敲他的腦袋：“什麼東西不東西的，我們家不稀罕，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渾小子……”
雲嫋嫋把我拉入房間：“來，陪我玩一盤遊戲，看你這隻豬近來的反應能力是不是越來越退後了……”
一款超配的電腦擺在雲嫋嫋的房間裏。
難怪這個家夥一口一個姐夫喊得那麼甜……原來是有原因的。
混蛋韓昕做什麼事都不跟我商量，哼！
天色漸晚，我窩在沙發裏舒服地看電視……
突然，門鈴響了。
雲嫋嫋剛OVER一盤遊戲出來搶我的東西吃，狐疑地問：“那個人不會是姐夫吧？”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剛剛才分開了一會兒，不是嗎？但是，為什麼又會這麼緊張……
我慢慢地蹭過去，從貓眼裏一看，果然是韓昕！
我心裏立刻湧出一陣甜蜜，再悄悄地打開門。
韓昕一進門，就朝我吼道：“死丫頭，誰讓你又偷偷地跑掉的……你不想活了？”
他的聲音很憤怒，又帶著緊張。
“我哪有偷偷跑掉，不是給你留了小字條的嗎？”我小聲地分辨。
韓昕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我已經習慣每天回去就能看到你了，但是今天你卻突然不見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皮張……”
混蛋韓昕，今天幹嗎這麼煽情，講這麼好聽的話給我聽，惹得我的眼淚應酬掉下來了，我微笑著，又甜蜜又酸澀。
夜完全黑了，沒有人來打攪我們，安靜得仿佛世界上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存在，很美好的感覺。
韓昕的頭低至我的耳邊，用世界上最溫柔最低沉最動聽的聲音跟我說話：“曬曬，我有沒有說過喜歡你？”
我傻傻地回答他：“沒有，隻說過要和我在一起……”
“我喜歡你！”
四個字突如其來，像一陣風，輕輕滑過我的耳旁……
滿心的歡喜！
混蛋韓昕，終於向我說出了這四個字……
我喜歡你……
多美好的四個字。
雖然知道他心裏是喜歡我的，但是他嘴巴裏卻從來不說，他的性格向來如此，冷冽而又深藏於心。現在，終於說出來了……
“喜歡我，就要當的我奴隸！聽到了嗎？”
我裝出惡狠狠的樣子。
“你想得美！”韓昕仍舊擁著我，夜風把他的話吹出很遠……
院裏的花，仿佛在一瞬間，都綻放了笑臉。
“也許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總是不能忘記那一雙寶石一樣的眼睛，……你與眾人完全不同，別人都是巴結我，奉承我，而隻有你，不斷地惹怒我，每次我憤怒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不知不覺地就被你控製了情緒……你知道嗎？你已經在我的心裏忘不掉，也不想忘掉……”
韓昕越說越輕柔。
這個人，是韓昕嗎？韓昕可能用這種語調跟我講話嗎？
“昕！人等等，我看你發燒了沒有？讓我摸摸額頭……”
我推開他，手伸向了他的額頭。
韓昕溫柔的臉上一下子垮掉了。
“死丫頭，每次都是你破壞氣氛——”
他雙手霸道地摟著我的腰，嘴裏凶巴巴地說道。
雖然很凶，但是他的眼神裏卻滿是寵溺，好喜歡這樣的韓昕。
“昕，我喜歡你！”
我輕笑了。
“嗯，我知道，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韓昕點頭，露出好笑的神情。
“我什麼時候說過？”
我眨巴著眼睛，不記得說過啊？
“你每天晚上做夢，說夢話的時候都會說這句話……”
韓昕隱忍著強烈的笑意，努力裝出一本正經的神態跟我講話，“有時候事情多，比較心煩，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就會去你的房間，坐在你的床邊看著你睡覺，你就會自己嘰嘰咕咕地講上一大堆……”
韓昕再也忍不住，笑開了。
“啊——你這個混蛋！誰讓你偷聽的？”
丟人死了，嗚嗚嗚……住進逸寧居真是一大失策啊！我雙手捶打著他……突然，我的動作凝滯了。
韓昕微笑著的臉猛然在我的麵前放大起來，我瞪大眼睛，迎上他的眸子，不由自主陷入一片深邃的溫柔之中，他沒有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雙唇覆上了我的嘴巴。
身體一陣輕柔，幾乎站立不穩，我手腳無措地環上了他的腰，他的唇火熱而帶著探索的意味。
那樣霸道的，不容任何反抗的……
又似乎是輾轉的，纏綿的……
隻覺得到處都是灼熱的，臉是灼熱的、耳朵是灼熱的、呼吸是灼熱的、心是灼熱的，甜蜜、喜悅、愛和渴望一齊湧上了心頭。
兩顆心就這樣一起有力地搏動著，急促而慌亂。
我早已經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腦海中一片空白……
良久，他才放開我。
“終於成功了一次……”
我靠著他大口呼吸了幾口，一拳頭就砸過去，大叫抗議：“啊啊……混蛋韓昕，誰讓你偷親我的？”
韓韓昕拉過我，朝屋子走去。
“進去吧，外麵涼了，屋裏的免費觀眾為了爭奪最好觀賞位置已經在打架了……”
果然，媽媽和嫋嫋趴在窗玻璃前正相互所作推擠得火熱。
我甜蜜地笑了，跟著他進屋去。
爸爸媽媽，還有雲嫋嫋個個站在屋門口，滿臉緊張地候著我們進去。
“叔叔，阿姨，您們好！不好意思我又唐突拜訪。”韓昕恭恭敬敬地對爸爸媽媽欠欠身。
“呃，進來坐吧……如果不嫌棄，就在我們家吃飯吧……我們正準備開飯呢……”
爸爸用圍裙擦擦手說。
“那就謝謝了！我們就邊吃邊說吧……”韓昕禮貌客氣地回答，又成功地在我家蹭了一頓飯。
開始他說要帶我走，爸爸媽媽還有點不同意。
後來，韓昕誠懇地表明了他的態度，說決定明天就帶我去見他的父親，並決定訂婚的日期，媽媽才同意了。
2.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韓昕回家。韓宅在瓔珞園最有名的富人區。
我們坐在車裏：“昕，你的父親會喜歡我嗎？”我擔心地問。
韓昕握緊我的一隻手，安慰地說：“別怕！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我穿著淺藍色帶蓬蓬袖的禮裙，彎曲柔密的長發，拂在脖子兩邊，頭上還戴著一隻水晶公主冠，映襯著寶石般明亮的眼睛……在屋子裏照鏡子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這都是韓昕讓生活秘書幫我裝扮的。
我放下一顆心，不過很快又陷入憂慮之中：“韓昕，昨天那張報紙你看了沒有？”
韓昕臉上的笑容暗淡了，略一沉思，說：“我看了，今天去向父親大人解釋一下。我昨天已經讓李秘書他們暫時把報紙先瞞著他，他的心髒不好，就怕外人在他的麵前故意扭曲事實之類的，一直以來我怕他憂慮沒有把事實真相告訴他……”
我點點頭，想起昨天的報紙，不由得眼皮跳了幾下，心裏有點不安起來。
一路無言，很快就到了韓氏大宅。
一所氣勢巍峨的大宅呈現在我的麵前。從大門進入後，車子載著我們來到了主宅門口。
走進廈門，眼前頓時豁然開朗。隻見正前方是一大片廣場，左邊是大草地、涼台、小花園，右邊是露天遊泳池；而主宅是一座巨大的歐洲古宮庭式建築，進門是高高的台階，耀眼華麗，處處能折射出人影，仿佛都是由晶亮的白玉堆徹而成的。整個建築雍容華貴，氣派至極。
我驚歎了一聲：“呀，好漂亮哎——”
韓昕笑笑不語，拉著我的手拾級而上。
進入一樓大廳，就有人前來迎接：“昕少爺回來了！”
聲音傳入二樓，李秘書的身影就從二樓匆匆而下，隻見他低頭頭，神情慌張，不敢抬頭看韓昕：“昕少爺，社長大人的病又犯了……”
“什麼？”韓昕拉著我就跑向二樓。
二樓的走道那麼長，好像跑也跑不完似的。
李秘書在後麵跟上來，補充道：“剛才鳳董事來過……”
韓昕的腳步一停，回過頭看向李秘書，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隻是寒冷得可怕。
“她來幹什麼？”
李秘書的聲音竟然有一絲顫抖。
“原來按您的吩咐，是不讓她進去的，但是，她在樓下大聲嚷嚷，把社長引下樓來了。她拿著昨天的報紙給社長看了，然後，還大聲指責您的行為……社長的病就犯了！並且，在您到之前十分鍾，鳳董事已經把社長大人送去醫院急救了。”
韓昕的臉如死灰，似乎還帶著一絲痛苦的神色。
韓昕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一直發來，他的生命裏隻有父親。他父親患有心髒病，做過很多次手術都無法根治，並且已經是晚期了，受不得刺激。
我下意識地握住韓昕的手，想給他溫暖。不要害怕，韓昕，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如果，所有的人都離開你了，至少還有我。
所以，請你不要害怕！
很快，我們就趕到了醫院。在急救室門口。我們看到了很多人，翼媽媽也在其中。
韓昕大步走上去，在翼媽媽的麵前站定了，憤怒地說：“為什麼要把報紙的事情告訴社長？明知道他的身體不好，為什麼？”
原來翼媽媽就是鳳董事，是她害得昕父親病重的……
翼媽媽麵不改色，說：“韓氏發生了這樣醜聞，韓社長應該第一個知道，各位董事，你們說是嗎？”
說完，她身後站著的眾董事紛紛表示讚同。
韓昕越來越憤怒了，指著他們疑惑地問：“你們都一下子聚集在這裏，幹什麼？”
有些年紀稍微大的董事，站出來回答韓昕：“一大早，我們就接到鳳董事的通知，說社長病危，有事情宣布……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
韓昕把目光重新放回鳳董事的身上，隻見鳳董事微笑著對眾人說：“我確實是有事情要告訴大家，並且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韓氏集團一直以來都是長男繼承製上，所幸代代長男都是人中龍鳳，所以韓氏蒸蒸日上。但是，到了韓昕這裏卻鬧出了這樣的緋聞，直接影響韓氏在公眾心目中的形象……所以，我秘密地調查了一下，韓昕根本就不是韓氏的血脈，根本沒有資格做我們韓氏的繼承人！”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
連韓昕都怔在當場，驚異地失聲道：“你說什麼？！”
鳳董事冷笑，一字一句地重複道：“你不是韓氏的子孫！不能成為韓氏繼承人。”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可能？”
“韓昕不是韓社長的兒子嗎？”
“太不可思議了，不是韓氏子孫，怎麼可以繼承韓氏產業？”
……
鳳董事又說：“我也不相信，還是讓韓昕驗血來證明一下吧！”
眾人紛紛響應。
這種情況下，韓昕被逼無奈同意去驗血以證明自己的血統。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他分明不相信鳳董事的言辭，覺得既可笑又荒唐。
我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這無疑是一個預謀，是翼媽媽早就設計好的一個預謀，故意讓韓昕往裏跳。
從她有條不紊的語氣中，可以看出她是有備而來。她甚至準備了法國最先進的儀器，隻要幾個小時就可以知道結果。
但是，韓昕怎麼會不是韓社長的親生兒子？
韓昕從小就是站在王子的位置上長大的人，韓社長對韓昕的關愛，每個人都有目共睹……
韓昕要去驗血的時候，我用力拉了拉他，但他掙脫了我的手。
等待結果的那段時間，是那樣的漫長。
幾個小時後，韓昕捧著驗證書，呆立在原地。
董事們都關注地看向他，韓昕的臉色漸漸灰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