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後院最隱蔽的房間內,華服老者和老和尚棋局已經複盤,二人沉默無言繼續對弈。
華服老者皺眉思索片刻,極為艱難地落下一子。
老和尚微微一笑,沒有片刻猶豫,抬手便要落子。這一天一夜的棋局,此刻終於將要畫上句點。
突然,門被猛然推開,兩扇門開開合合,扇起一陣風。
老和尚舉子凝在空中,轉頭望去。
華服老者一轉頭,怒目圓睜,一掌拍在棋盤上,亂了一局好棋,道:“越來越沒規矩了!”
棋子散亂,棋局不再,老和尚撥開幾顆棋子,在他想要落子的地方落下一子。
華服老者低頭一看,不禁撫掌笑道:“你贏了?”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中計了!我還有後手。”
“再來?”老和尚麵無表情並不爭辯,開始著手再次複盤。
“來!”華服老者笑道,接著轉頭看著綠莎,臉色沉了下來,怒道:“綠莎,難道你不知道這局棋很重要?你怎麼又敢來打擾我?看來是把你寵壞了!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華服老者一怒極有威嚴,但綠莎並不害怕,興奮地踱起了小步子,道:“他來了!”
“誰來了?”華服老者沒有看著綠莎,也跟著開始複盤。
“喝茶的人!”綠莎道。
萬花樓大老板親手烹煮的茶,任誰都是有資格喝的嗎?
華服老者皺眉,轉頭瞪了綠莎一眼,見她表情神秘且興奮,忽然想到某事,猛然站了起來,肅容道:“難道是那種茶?”
綠莎連連點頭。
華服老者對著老和尚拱手抱拳道歉,“大師,這一局棋算你贏!在下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說著疾步走向門外,綠莎跟在身後。他走過一道長廊,邊走邊整理已經足夠整齊的衣服,忽然,他轉過身問綠莎道:“我與朗穀大師對弈一天一夜,極費心神,你看我此刻臉色怎樣?”
綠莎看了一眼,如實相告,道:“有些委頓。”
華服老者聞言屏氣運氣,臉色竟然憑空紅潤幾分,再問道:“此刻怎樣?”
“好!”綠莎道。
華服老者一笑,轉身急步趕去。
房間內,老和尚悠悠地歎了一口氣,道:“算我贏?”沉默了一會兒,篤定道:“就是我贏了!”說完這話,看著棋盤片刻,又有些搖擺,道:“真的能有後手?”
老和尚閉眼雙手合十。
……
萬花樓二樓一個雅間內。
角落三名打手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呻吟聲音極度壓抑,似乎不敢太大聲,生怕吵到房間中間酒桌旁喝酒吃菜的少年。
王峻夾了一筷子冬筍,入口爽脆可口,不禁點頭稱讚,對著桌對麵的老媽子笑道:“好吃!冬筍能保存到這個時節也是難得,這廚子沒有糟蹋這玩意,該賞!”
老媽子嗬嗬一笑,揮手找來小丫鬟海棠,道:“小公子說了,這廚子該賞。你去廚房賞三胖三兩銀子。”
王峻哈哈笑了起來,給老媽子倒了一杯酒,舉杯碰杯喝了一杯,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你也該賞!”
老媽子掩嘴而笑,神情顯得得意,似乎很受用於他的稱讚,笑道:“小公子這一句話及得上白銀千兩了!已經是最好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