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燃!
這是吳憂心中唯一的答案,也是此時此刻唯一可能出現在劍池底部的人!
隻是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吳憂願意看到的,尤其是配合著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話語,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覺得此刻聽到的是什麼應該聽到的話,相反,這些話是絕對不應該在一始山中聽到的話,這些話字字都是不得的詞。
換做是對於任何一個其他的寶物,或許出這樣的覬覦之話,並不會讓人覺得如何,但是身為一始山弟子,身為守一劍的守護之人,身為守一淵最最重要的人,出這般自私癡迷的話語,就著實令人難以接受了!
而這最難接受的,莫過於越人禮了!
這才是吳憂為何在聽到這陌生話語的第一時間從頭涼到了腳,他知道這話對於越人禮的份量,知道這話是多麼的大逆不道!
縱然這個人地位是多麼的高高在上,縱然他是一始尊,恐怕都不應該出這種獨占兩界最強念具的話語,因為守一劍並非是個人之物,它是屬於一始山的,是屬於宗門的,更是屬於守護這一方安定的依仗,無數真修界人的庇護之物!
越人禮動了,吳憂此時此刻不知道該出如何的話語,做出如何的動作,他心中感到了一絲危機,一種油然而生的危機,他們或許真的不該踏入地底通道,他真的不該帶著越人禮去探究所謂的好奇,因為這樣的結果,即將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夠控製的方向!
越人禮一步步朝著那模糊的身影走去,他的身上不知不覺間已然散發出了陣陣強烈的念力波動,仿佛不惜與這地威壓抗衡,依舊是邁著沉重的步子破開前方迷茫的道路,乳白色的光芒似乎都因為越人禮的悍然不懼而有所退散,漸漸地朝著兩側散去,越發清晰的畫麵呈現在了吳憂的麵前。
吳憂心中苦澀,麵上也是露出了幾分無奈,這一刻,就連龍龜都沉寂了,既然他們都如此毫不掩飾了,那人又豈會發現不了他們!
但是這一刻,吳憂不能退縮,他所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緊隨越人禮的步伐,去揭開那道模糊的身影,去直麵那個稱讚著守一劍、癡迷於守一劍甚至是想要將守一劍占為己有的人!
越人禮從剛剛就沒有過一句話,但是那緊繃的麵容,微挑的眉眼,稍稍緊握的拳頭,已然能夠顯示出他此刻的內心該是多麼的糾結!
待得二人一前一後終於是走到了近處,越人禮卻是憤然一抬手,那原本並不寬厚的衣袖猛然一揮,頃刻間原本遮遮掩掩還帶著一絲隱匿之效的乳白色光芒開始四散開來,簡簡單單的一揮手卻是將風境之力把握得恰當好處,將周圍那股厚重的威壓破除開來!
吳憂看著越人禮的後背,因為慢上一步的緣故,卻也看不清他此刻的麵容,隻覺得此刻的越人禮高大悲愴,身子中蘊含著一股難言的力量,這憤然一出手就將這原本將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的氣息盡數排斥開來,可以想見越人禮的真正實力怕是比起那千弄影隻強不弱!
他和越人禮雖然隻是差了一個等階,卻仿佛差了許多!
遮掩盡去,露出了一片寬敞空曠的地帶,在那地帶的中央,有著一個巨大的紅色蓮台,紅色蓮台之上,一柄散發著碧綠光芒的三尺青鋒長劍傲然而立,劍尖沒入了蓮台中央,似是與這蓮台密不可分!
而在這紅色蓮台之前,一個黑衣男子正麵帶狂熱之意地看著眼前這柄青鋒長劍,那股強烈的占有之欲再難遮掩。
“唐燃師兄,你在幹什麼?”越人禮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喊了出來。
果真是唐燃,吳憂心中默默哀歎了一句,看來今日這局麵要難以收拾了,隻是不知這唐燃究竟會如何應對了,在他印象中,越人禮對於唐燃那可是十分敬佩的。
唐燃怪笑了幾聲,似是終於正視起了越人禮,眼角餘光瞥過了吳憂,開口道:“越師弟,你為何會來?”
雙方誰都沒有回答誰的問題,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之中!
越人禮眼中似乎有著無盡的情緒在翻滾著,他的內心感到了無比的糾結與沉痛,他不傻,他已然看出了唐燃的不對勁,他似乎不再是往日那個正義凜然,一心隻為宗門的唐燃師兄了,他的眼中已然被欲望覆蓋,甚至於周身之上都隱隱有著一股魔氣在逸散著,莫非唐燃師兄是走火入魔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