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按照我的姿勢,給我坐正。”
張爍正坐在地板上,公事公辦的向著小丫頭說道。
少年將要教授給小丫頭的,正是帝國流傳至今的所謂禮法。
俗話說坐有坐姿,站有站相,特別是在那些大家族中,任何動作,都有著一套嚴格的規範。
張爍的老家並非什麼了不起的大家族,據說到了張爍這一代,也隻剩下碩果僅存的張爍獨自一人,然而,即使如此,為了那個所謂的祖製,張爍也不得不從小開始學習那一套禮法。
在帝國,背棄祖宗,就等同與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即使是張爍,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家族的祖製。雖然不耐,卻也隻有無可奈何的進行日複一日的禮儀訓練,直到成為身體的本能。
而正坐,正如同武術中的馬步一般,是一切禮法的基礎。
起初,小丫頭好奇的模仿著張爍的動作,仿佛正在做一個很有趣的遊戲一般,跪坐在地板上。
然而,不過10分鍾,小丫頭就開始覺得不自在了。
“阿囧,可以動一動嗎?”那個正坐在地板上的小丫頭難耐的扭動著身體。
“不準動,坐好。”張爍坐在對麵,麵無表情的說道。
“嗚~~~~”小丫頭發出了不滿的嗚嗚聲,以示抗議。而張爍則仿佛花崗岩一般充耳不聞。
半個小時之後,小丫頭已然苦不堪言。
“阿囧……人家真的很難受啊……”
並非肉體上的難受,作為靈根的人參果,完全不會因為長時間的靜止而導致肌肉的酸麻。
那是精神上的摧殘,要好動的小丫頭整整半個小時靜止不動,對於小丫頭而言,完全等同與下了一次地獄一般。
“忍耐,這是每一個張家的人,都必須學習的東西,還是說,小芝已經不想當我的妹妹了?”張爍畢竟是過來人,當然明白這樣的痛苦,因此倒也顯得頗有耐心,循循善誘的說道。
“人家,人家才不要離開阿囧,但是,真的很難受啊……”小丫頭苦著臉說道:“阿囧,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廢話。”仿佛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張爍變得沒好氣的說道。
“阿囧……難道沒有想過要反抗嗎?”小丫頭弱弱的說道。
“……”張爍看了眼一臉苦楚的小丫頭。
歎了口氣,少年用屬於自己那特有的,諷刺中帶著一絲惡毒的口氣,沒好氣的說道:
“你的耳朵是擺設麼?”
“唉??”小丫頭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
走路的步伐,站立的姿態,坐下的姿態,行禮的動作,乃至說話的語調,待見不同階級人物的規範,這一切,都有著相關的禮法進行嚴格的約束。
然而,即使是最為嚴格的禮法,也沒有仔細規定過平日與他人談話的內容。
用最為優雅的語調,說著最為粗俗的髒話,這就是張爍在童年時代卑微的反抗。
長大之後,雖然對於粗話有所收斂,但毒舌的習慣,卻就此養成,再也改不掉了。
張爍沒有想過用家中那位姐姐大人訓練自己的那一套來訓練小丫頭,那種斯巴達式的做法是足以讓人靈魂扭曲的變態玩意兒,張爍可不願讓自家那個可愛小丫頭擁有一個陰暗的童年,因此,他僅僅隻是讓小丫頭擺擺樣子,不至於在他人麵前失禮而已。
恩,至少要在乍看之下,像是那麼回事。
此刻,端坐在小丫頭對麵,張爍身上所散發的典雅而高貴氣質,絲毫不遜於先前班級中的那位作為貴族的羅曼同學。
同樣是毫無瑕疵的完美笑容,一舉一動都顯得無比優雅。
那個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貴族氣質吧。
“看……”張爍掛著完美的笑容,原本顯得平凡的容貌此刻卻容光煥發:“這就是禮儀的魔力,為了這個,我鍛煉了10年。”
“好難看……”小丫頭可愛的小臉蛋皺成了一團:“人家比較喜歡原來的阿囧。”
“呼~~~~”揉了揉變得有些僵硬的臉頰,張爍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我也不喜歡那種假笑,不過,沒辦法,畢竟是祖訓,天大地大,祖宗最大啊。”
當練習結束後,摸了摸小丫頭那一頭柔順的長發,張爍略帶寵溺的說道:“用心練習,等習慣了,就不會覺得難受了。”
“嗚……”小丫頭仿佛懶洋洋小貓一般,卷入張爍的懷中。
“人家,隻要有阿囧在,就足夠了……”
懷中,傳來了小丫頭輕微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