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緊張?】
【我依然存在著這樣的感情麼?】
【心中的期待和畏懼是什麼?】
【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重生之後的姐姐麼?】
【這是某種宣誓麼?讓我明白,我始終隻是一個渺小而愚昧的人類……】
等待。
少年即使想要做些什麼,也無從下手。
已經沒有需要做的事情,一切工作早已完成,此刻,少年唯一能夠做到的,就隻有壓抑著焦慮,靜靜的等待著。
少年沒有任何信仰,他不會祈求什麼,因為,在那個時候,當他誠心誠意的按照姐姐曾經教導的方式祈求神明出現的時候,神明,並沒有救贖他。
從那以後,在他的認知中,所謂的神明,就成為了僅僅隻是略微強大的另一種生物,以及有研究價值的對象。
仿佛經過了一輩子的歲月,舒翰甚至產生了這樣的等待將會永遠持續下去的錯覺。
顯然,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漫長的等待終於迎來了終結,那位平躺在棺櫃中的少女輕輕的動了一下。
那一刻,少年仿佛經曆了一次輪回。
在機械的控製下,棺櫃那透明的麵板被打開,死而複生的少女光潔而細膩的皮膚,就這樣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姐姐?”
少年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輕輕呼喊著。
“嗚……”剛剛蘇醒的少女無意識的回應了一聲。
然後,那位少女張開了雙眼。
那是仿佛幼兒一般,無垢而純潔的雙眼。
舒翰的心中咯噔一聲。猛地一顫。
那雙單純的眼,和記憶中狡黠機敏,溫柔慈愛的雙眼完全不同。
那雙無垢的眼,絕不是屬於記憶中那位少女的所有物。
舒翰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絕望的感覺支配了舒翰的身體,令他變得無法動彈。
這種狀態,僅僅隻在童年時代,姐姐死去的那一刻出現過一次。
萬念俱灰,仿佛連生命都將隨之而去一般。
舒翰曾經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然而,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了自己的軟弱。
一如往昔。
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舒翰顫抖的輕聲呼喚到:“姐姐?我是阿天啊。”
阿天,那是唯獨少女才會使用的稱呼,取自舒翰的字號:戾天。
“戾天?真難聽,今後就叫你阿天好了。”
那個時候,少女笑吟吟的捏著少年那粉嫩的小臉,不顧少年幼稚的反抗,獨裁的說道。
那樣的印象,仿若昨日。
然而,眼前熟悉的少女,卻沒有對於這個名字做出任何回應。
舒翰的心變得冰冷。
【人類始終無法代替神明,無法踏入神明的領域……麼?】
“啊……”剛剛蘇醒的少女似乎不懂得任何語言,隻會啊啊嗚嗚的叫喚。
舒翰陷入了絕望的悲哀中,呆立在原地,無法動彈,此刻,少女卻對於眼前這個唯一的生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唔……啊!!”少女試著動用了四肢,並以驚人的速度漸漸熟悉了對於身體的應用,那並不是重新開始學習,而是仿佛原本就存在與少女的腦中,僅僅隻是拾起那塵封已久本能一般。
“啊!啊!!”
少女揮舞著雙臂,大聲的向著麵前站立的少年叫喊,卻總是無法喚起那人的回應,這樣的結果,氣壞了少女。
“唔~~~”剛剛蘇醒的少女顯然是一名行動派,在呼喚對方未果後,整個人猛地向舒翰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