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真的去了,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自從那天開始,我心裏麵就忍不住恨自己,恨陳嵐山,雖然不知道外婆當時看見陳嵐山的情緒為什麼會那麼激動,但是我也能猜得到,外婆跟母親和陳嵐山之間,肯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如果不是陳嵐山進來,外婆有可能就不會死。
我恨自己為什麼要放他進來呢?還有陳嵐山,明明知道外婆討厭他,為什麼還要從上海來到這裏,還來我的家裏麵找我,讓我失去了外婆。
我好幾天都呆呆的坐在房間裏麵,而項青,則是開始幫忙,我外婆的葬禮。
就在外婆喪禮前的那一天,你打起精神來,跟項青一起操辦外婆的喪禮。連著哭了好多天,我的雙眼已經腫的跟核桃一樣,外婆家親戚並不是很多,這些年朋友也沒有多少,所以喪禮那天來的人很少。。
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天陳嵐山居然有臉過來,看見他以後,我的情緒就突然之間激動了起來,我發瘋一樣衝了過去,然後拿起旁邊的=茶杯,直接就往他的腦袋上砸,“陳嵐山,你給我滾,外婆不會想看到你!”
如果不是他,或許外婆就不會死,他現在還有什麼臉來?
陳嵐山看著我激動的樣子,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就一動都不動的站在原處,任由我手裏麵的茶杯砸在他的身上,他疼的臉色發白,額頭上的冷汗全都冒出來了。
項青也站在旁邊,皺著沒有看向他,陳嵐山白著臉朝著笑了笑說,“小桐,我有話想跟你說。”
以前的時候,我心裏麵就隻有陳嵐山一個人,到了後來,我認識了項青,陳嵐山在我的心裏麵,就成了一個純粹的大哥哥,一個陪著我長大的童年回憶,但是自從外婆去世以後,我就恨不得,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這個人。
突然就想起外婆臨終前跟我說的話,她說,讓我以後都不要再見陳嵐山了,我偏過腦袋,一句話都不想聽他說。
陳嵐山苦笑了一聲,問我,“難道你就不想要知道,外婆和邵伯母看見我以後,為什麼會變得那麼激動嗎?”
聽了陳嵐山的話以後,我的心髒沒由來的就跳動了一下,轉過腦袋,遲疑的看了陳嵐山一眼,但是終究還是想起來了外婆的話,“沒興趣,你走吧。”
我說完這句話以後,直接就轉身開始往外走,誰知道陳嵐山突然之間就激動了起來,頓時朝著我大叫道,“小桐,如果我說,你不是邵伯伯親生的呢?”
陳嵐山話落以後,我心髒頓時就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轉過腦袋,看著他震驚的說,“你在胡說什麼!”
陳嵐山朝著我苦笑一聲說,“小桐,我們談談?”
我朝著陳嵐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腳下就好像是有千金重一樣,最終,還是心裏麵的疑惑戰勝了理智,我看著陳嵐山說,“好。”
說完這句話以後,我直接抬步朝著陳嵐山走去,項青跟在我的身後,看著我欲言又止的說,“小桐,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我轉過頭來,看著項青笑了笑,“不用擔心,我就是跟他聊兩句。”
項青點了點頭,看著我的臉沒再說話。
我轉過身體,重新朝著陳嵐山走去,心裏麵難過的要死,雖然一直在告訴自己,他說的不是真的,但心裏麵已經相信了大半,是啊,我從上海離開之前,在那個家裏就像一個格格不入的人一樣,不再屬於那個家的一員,爸爸對我就好像有了隔閡。
現在回想起來,可能這都不是一個偶然,就像陳嵐山說的,也許,他真的不是我爸爸。
想到這裏,我的心髒就一陣陣抽疼起來,原來,我什麼都沒有了,那些原本我以為的都不是真的,從小陪伴著我成長的親人,也突然之間就成為了陌生人。
我甚至不敢回頭,因為怕被項青看見我滿臉淚水的樣子,那麼剛剛在他麵前的偽裝,就全部都成為了泡影。
但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我終於找到了陳嵐山的身邊,我看著他說,“走吧。”
如果早就知道,這次談話會讓我徹底的失去項青,我寧願永遠都不要知道這個真相。
那天陳嵐山對我說,其實我並不是我爸爸親生的,而是我媽跟別人生的孩子。而他,這是一次酒醉之後的產物。這個時候的我終於明白,原來陳嵐山才是我爸爸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