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為我當先生
十年前的暑假裏,我在一個愛詩入迷的表姐家遇上了我現在的先生。剛落座,表姐指著桌上的一張報紙說:“你讀讀他的這篇文章。”從文中我得知他在一所鄉中學教語文。從此,書為媒,寒去暑來,十平方米的小陋室做新房,我做了新娘,他這位教書先生便成了我的先生。
十來平方米的小屋成了我和我先生的自由天地。晚間,先生占據了家中唯一的寫字台,我便伏在縫紉機上。這縫紉機是我們婚後購置的唯一“大件”。我既需要它來製作全家一年四季所需的服裝,也需要用它來繡製成偶爾設計的一些花邊圖案,更不時地把它充當寫字台,伏在上麵信筆塗抹些成型或不成型的文字。而這些文字的第一讀者的重任,義不容辭地落在了我先生的肩上。還好,他對這任務毫無怨言,甚至還有點津津樂道呢!
你看他,拿著我的草稿在燈下仔細閱讀,半晌,不是說立意不新,就是說構思不巧,待我改來改去,得到的評語又是語言不準確,結尾太平淡。無奈,我隻好將稿紙揉成一團重寫一篇交他評判。有時聽到先生的讚許,我心裏樂滋滋的;有時,聽到他尖銳的評論,便收起文稿,做個怪相,氣他道:“收回你的第一閱讀權!”他卻不惱,搖頭晃腦笑嘻嘻地說:“那就由不得你了,誰叫我是你先生呢,先生即教師也。”
看來,這事也真奈何不得,既然我已選定他為先生,隻好由他“說教”了。不過還有句悄悄話:聽不聽由我。
(與妻曾銀花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