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暮
秋的暮靄是淡紫的野火。在嫋嫋的青煙裏扒出焦黃、滾燙的豆粒。我被飛灰迷了眼睛，你多給了幾顆香香的豆。於是，淚水和黑灰在我臉上描出一朵笑。你卻瞪了我一眼。
我記得那眼色，我又分辨不清那眼色，它和暖暖的暮色融合了，在曠野上迷漫著，包圍了我。
依然是秋天。雖然過了幾十年，但秋天沒有年輪。
我盼著那柔軟的玻璃般的笑語靠近我。
有人悄悄地告訴我說你來了。我沒認清他是誰也沒看見他的影子。
在暮色裏我卻聽到細碎的帶著明亮、帶著笑韻的悄語，象柔軟的玻璃。
我猜你還穿著那件藍色小花的衣裳，染了汗味青草味野花香。
不知道你有沒有忘記那個被我和你稱作湖並坐在岸邊暢想一個遙遠的說不清的地方的平靜的水塘。那裏麵有真摯的情愫，蕩出一圈圈最原始的夢。
為什麼遠去了？
為什麼遠去了！不停留在最得意最隱蔽的麥秸垛旁。那是我捧著一塊在鍋膛裏燒得又燙又香的紅苕等你的地方啊！
我手裏的紅苕仍然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