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思緒,Quiet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安爸,當然沒有說當時的激烈情況隻是說自己是無意中看到的。
Quiet緩緩地述說,她不敢用太過快速的語調,也不敢用太過激動的語氣,因為她看見自己的父親雖然麵上平和,可是他的雙手卻在不受控製的顫抖。而Quiet本身也無法用一副很歡快的表情來說出這件事,此刻她的內心是矛盾的,自己思念了那麼久的妹妹,卻以這樣的方式被她找到,這是有多少的逼仄!
“照你這麼說,小雪應該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她被人收養了,是戶姓陳的人家。”安爸盯著手中的熱牛奶,喃喃道,突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猛地拉住Quiet的手,“那,那小雪還記得五歲前的事情嗎?我是說,她知道自己是被陳家領養的,而不是親生的嗎?”這很重要,如果是,事情會好辦很多。
“記得吧……”Quiet遲疑地點點頭,忽然又一次想起昨天她在耳邊鬼魅般的呢喃,馬上又搖搖頭,“不對,她不記得,雖然她知道自己是現在父母的養女,但是初中三年對於我的名字她一點的都沒有感覺,或者來找我確認,而且,她似乎覺得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了她。”
頓了頓,她又看了眼安爸,輕聲提出自己的觀點:“爸,我覺得可能她的養父母對她並不好,因為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是怨恨的,並且,她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其實陳曇是一個非常要麵子的人,在此之前Quiet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被領養的,因為她從來就沒有說過這件事情,所以Quiet從來就沒有把陳曇和小雪聯係在一起過。之所以Quiet會得出這個結論,完全是因為昨天陳曇那雙毒怨的眼睛,如果僅僅是以為親生父母拋棄了她,也許她會不甘,會埋怨,而不是那樣的絕望,是的絕望。那是一種生無所求的眼神,讓人感覺她已經一無所有,而陸梟晗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連這也不能抓住,那……
Quiet低下頭,那,那會怎麼樣,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她隻知道自己心裏很亂,想起那一滴水藍,又想起那一眼桀驁……
安爸根本沒有看到Quiet的糾結,也許看到了,此刻的他也不會有心思去猜測女兒的想法。
“小雨,那麼我們快些把她接回來吧,你告訴我她的聯係方式,她住在哪裏?”安爸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激動,但說話時還是免不了語調的顫動,他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十二年了,不斷地聽到失望的結果,現在終於有了消息,他甚至差點都不能呼吸了。
“爸,還不行。”
“小雨!她是你妹妹!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讓她快點回來嗎?”安爸有些歇斯底裏,話就這樣不經大腦的說了出來。
一瞬間氣氛降到了零點。
Quiet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酸澀,爸爸怎麼能這樣看她,忽然斂下睫毛,神情有些灰敗。
“我隻是想說,現在我們還不能僅憑我5歲時的記憶就肯定她是小雪,我們需要證據,最好就是能去做DNA,如果陳曇的養父母真的如我所猜測的那樣對她並不好,他們會就這樣輕易地答應我們的要求嗎,再過一年她就18歲了,意味著她馬上就可以獨立。爸,你覺得陳曇的養父母把她領養回去又待她不好,卻能夠一直提供她教育,這是為了什麼?而且,現在陳曇的情緒一點都不穩定,她一直認為當年是親生父母拋棄了她,我們這樣貿貿然地去認她,她就會跟我們回來嗎?”說完,Quiet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裏隻留下安爸呆呆地看著Quiet的房間,眼裏是滿滿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