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more
他們再次出發之後不久,毫無征兆地刮起了風。地上的積雪被狂風卷到半空中,變成了厚厚的霧。
天災的隊伍逆風而前,自從渡過凍河之後,他們的速度變慢了許多。一方麵是因為法師的體力透支,另一方麵是因為越來越厚的積雪。風夾雜著雪塊重重地掃在他們身上,每一下都打的生疼。
“這該死的鬼天氣,”Balanar罵罵咧咧地走在Nevermore的身邊,他的翅膀上全是雪快,樣子十分狼狽。“我最討厭下雪了。”
“大人還說自己最討厭白天呢。”Medusa說,她裹在厚厚的白色毛皮鬥篷裏,隻露出眼睛和手指,看上去就像一隻雪熊。
“哦,該死,現在是下雪的白天。”Balanar嘟囔著說,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被風吹的扭曲了。“為什麼我們不停下來,紮個營地,生起熱騰騰的火?為什麼我們他媽的還要繼續走?”
“因為惡魔隨時可能從森林中衝出來攻擊我們的要塞,如果我們不抓緊一切能抓緊的時間,很可能就像Leoric的軍隊那樣。”Nevermore回答,事實上他也冷得發抖,也很想停下來烤火,“你不希望自己在前方和半人馬熊怪們打的正激烈時,聽說自己的城堡淪陷吧?”
“夜行生物白天是不應該行動的,真該死,”夜魔裹緊了鬥篷,“好吧,你是對的。”
他們就在暴風雪中艱難地前進著,Nevermore很多次打算下令紮營,然後每次都說服自己隻要風雪再大一點就停下。當他們終於到達夜刃峽穀時,施法者們已經支持不住了。身體虛弱的亡靈法師們接二連三的倒下,女妖們尖嘯著要求停下,否則她們的軀體會被風雪吹散。
Nevermore立刻下令軍隊進入山穀紮營。然而即使有岩壁的遮擋,拉起帳篷仍然是一個艱難的活兒。狂風將沉重的獸皮帳篷吹得鼓鼓的,食屍鬼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木樁釘進地裏。
當所有帳篷都支起來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由於室外風太大,他們不得不在獸皮帳篷裏生火——幸好沒有煮過的獸皮不易燃,否則他們甚至連火都沒有。
由於食屍鬼感覺不到寒冷,因此巡邏的任務全部由他們承擔了下來。地穴惡魔和身體虛弱的施法者全都縮進了溫暖的帳篷。
人在溫暖中是非常容易鬆弛下來的。看著Balanar四肢舒展地躺在火邊的毯子上,Nevermore心想。如果有人想要突襲他們,這個時候是最合適的。
“大人,您的酒熱好了。”Medusa捧著熱氣騰騰的酒杯,送到他身邊。“您在擔心我們會被攻擊嗎?”
他接過酒,喝了一大口,享受著熱的液體流過身體的感覺,“我們在一個山穀裏,暴風雪刮個不停。如果我們被攻擊,敵人會占很大的優勢。”
“大人,在這裏紮營的確是不明智的,但是您別無選擇。”這是顯而易見的。Medusa轉身為Balanar蓋上毯子,然後開始清理他翅膀上的積雪。
“別傻了,誰會在這種天氣攻擊我們?半人馬?還是惡魔?”Balanar懶洋洋地說,“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日落了,黑夜會保護我們。要是晚上有人敢來進攻,我就撕下他們的大腦袋掛在帳篷門口。”
“大人,那樣很惡心。”Medusa溫和地說。
“哦,該死,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Balanar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午夜時叫醒我,晚飯就不用等我了。”
他很快就開始打鼾了。夜行生物最大的好處是在白天也可以輕易入睡,當然最大的壞處就是夜晚時睡不著。Medusa清理好他翅膀上的最後幾片積雪之後,來到Nevermore身邊坐下。
“大人也很勞累了吧?”Medusa柔聲問,她開始輕輕地按摩他酸脹的肩膀,濕濕涼涼的小手,力度恰到好處,“很快就到晚餐時間了,大人可以先睡一會兒哦。”
“你之前對TerrorBlade也是這樣服侍的嗎?”他放下酒杯,盯著麵前的火堆問。
肩膀上的手力度突然加重,接著改變了位置開始按摩他的手臂。“TerrorBlade大人總是很勞累。”她輕聲說,頭低低的垂下不去看Nevermore。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Medusa慌忙地想要抽回,隨後放棄了。“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你究竟對誰忠誠?”最終還是他先投降了。
“Medusa當然對Nevermore大人忠誠。”她怯生生地說,即使這樣她還要偽裝嗎?
“我不是白癡,Medusa,”Nevermore放開了她的手,又喝了一大口烈酒,“我讓你加入議會,讓你繼續做侍女,隻因為我信任你。我需要的不是有人溫酒,也不是有人按摩肩膀,而是你的才能。”
“Medusa的才能就是服侍大人。”她抽回手,低著頭說。
“看看這一切,看看外麵。這裏有一千三百名士兵,他們是被Lannik和巫妖王遺棄的力量,也是我們僅剩下的力量。”我信任你,我給了你我的信任,隻為了得到你的忠誠,“他們現在接受我們的領導,Nevermore、Balanar和Medusa的領導。”
Medusa抬起頭迷離地看著他,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