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晨星穀的夜色一向很美,因為在這裏可以看到夜空中大部分的星座。Syllabear記事的時候,他的族人就開始教導他關於占星術的知識。“白劍座,棕熊座,”他記得跟著老師一一背誦星座名的情景,恍若昨日,“豎琴手座,獵犬座……”
“Syllabear?真希望這次你帶來點好消息。”當他路過月台的時候,Mangix喊住他,“我看到那幾隻烏鴉了,它們爭先恐後地飛到烏鴉塔尋找休息的落腳點,今晚來了幾隻?”
“兩隻,”他回答,兩封白色的信正放在他的口袋裏。他從沒有提前打開信的習慣,雖然Furion同意他的副官這樣做。“今晚來了兩隻烏鴉。一隻來自羊角堡,另一隻來自恐怖塔。”
“薩特和天災?”熊貓人喝了一口隨身攜帶的酒,他的竹葉酒味道很特別,Syllabear有幸喝過兩次,“真是新鮮事,不是嗎?以前這些家夥們隻知道指揮軍隊攻打我們的防線,或是對畫著我們頭像的小木人下詛咒。”
“薩特王死了。”德魯伊回答,“而他的將軍迪米特裏奧斯已經老的不能出戰了,上次我們見到他是幾年之前?五年?還是十年?”
“十三年前。”Mangix說。
“他們的新王子是個叫Rikimaru年輕人,人們叫他‘Sosh’——陰影之子,據說他跟影子學習刺殺的技巧,在陽光下就能消失不見。”Syllabear想起聽到的傳說,但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在陽光下消失不見,“就像沒人能在黑暗中看到東西。我不認為他有這種能耐,無論他是薩特的王子還是什麼陰影之子,凡人就是凡人。”
“嘿,我猜你肯定不知道Furion的兒子吧?”Mangix笑嘻嘻地說,“據我所知他們都是在黑暗中視物的好手。”
“Furion有兩個兒子,”他回答,“但他們是瞎子,瞎子怎麼能在黑暗中視物?”
“如果你和Magina交過手,肯定不會這麼想。”熊貓人說,“我相信那個叫陰影之子的小家夥能在陽光下消失,就像我相信Magina能在黑暗中看到我的酒壺在哪裏一樣。”
“好吧,無論如何,Rikimaru和他的父輩們不同。”Syllabear無意繼續討論一個活人能否在陽光下消失不見的問題,“新的薩特王子有著他們所沒有的智慧和遠見,我猜這封信是友善的。”
“另一封呢?裏麵藏著毒藥還是匕首?”Mangix點點頭,接著問,“天災軍團上一次給我們寫信是什麼時候了?”
“好像兩年前他們寫過一封信要求我們投降?”Syllabear努力回憶著,“或者是要求我們把腦袋割下來放進袋子裏,讓烏鴉帶回恐怖塔?總之沒什麼好事,我不認為天災軍團能給我們點什麼動聽的消息。”
“說得好,”熊貓人同意道,“要我說,那群巫妖王的爪牙吐出來的肯定不是好東西,這封信直接燒掉算了。”
“不行,”德魯伊想起那個細瘦的身影,苦笑著回答,“Furion大人肯定不會同意的。我得走了。”
“好吧,送你的信去吧。別忘了晚上來喝兩杯。”Mangix搖了搖手中的酒壺,“這種天氣喝點酒最好了。”
“竹葉酒?”
“想得美。”
Furion大人的住在晨星要塞的最高處白夜之塔,從月台到那裏還有好幾百級台階。凡人站的永遠也不夠高,他經常教導Syllabear,因此凡人總是會被世俗蒙蔽雙眼。Syllabear認為自己站在月台上就已經足夠高了,更高的位置會讓他頭暈。每次攀爬白夜之塔的台階時,他都擔心自己會掉下去,好在晨星穀很少刮風,所以他也從沒掉下去過。
而當他想到Furion大人就住在那麼高的塔頂時,便有了踏上台階的勇氣。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上爬,他的熊太重了,因此被他留在了烏鴉塔。現在他獨自一人,就像是少了半個靈魂。Syllabear不去想台階右側黑漆漆的深淵,如果他掉下去,就會掉入落星湖裏,他告訴自己,落入湖水裏怎麼會死?
很久以前,天災軍團進攻白夜之塔的時候,那些亡靈們試圖爬上這座塔,最後他們全都掉了下去。那天夜裏刮著恐怖的狂風,呼嘯著把天災士兵們從台階上拉到外麵。第二天,湖裏全是他們的屍體,他們都死了。
因為他們觸怒了神,他們破壞了古老的平衡。Syllabear告訴自己。而他隻不過是要上去送信,不會有什麼風把他吹下去。
盡管如此,當他最終踏上塔頂的平台時,還是感到謝天謝地。他知道在他克服這恐懼之前,是配不上Furion大人副官這個職位的。他平順了自己的呼吸,敲了敲門。
“Syllabear?”先知問,“進來吧,我看到那些烏鴉了。”
“是的,大人,”他推開門,屋內生著火,比外麵舒適得多。Furion正坐在桌前凝視著一封信。“他們來自羊角堡和恐怖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