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TerrorBlade咒罵道。這就意味著即使恐怖之塔，晨星穀先鋒和羊角堡的勢力全都遭到重創，Leoric仍然不能順理成章地統一聯軍。父親會成為一切的阻礙，誰能比與不敗的Magnus擁有相同威望的先知Furion更有資格成為聯軍的統帥呢？“彌林那邊怎麼說？”
“Nessaj派人送出了烏鴉。”Leoric回答。“可彌林沒有回複。”
【烏鴉被人截了下來，要麼就是彌林打算繼續保持中立。】獵狗插嘴道。【不過這沒什麼差別，Nessaj還是會讓Rikimaru繼續計劃的。】
我的獵狗說的對。“看來在我睡覺的時候，我們的狀況急轉直下啊。”TerrorBlade試著動了動翅膀，確認身上的衣服不會阻礙自己的靈活性之後，跳下了床。“Anub‘seran還沒回來嗎？”
“還沒有。”
“他說過今天之前就會回來。”TerrorBlade指出。“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他遇到了麻煩，這不難想到。我不認為他能在三天之內說服融雪森林的地穴蛛魔加入我們，在這件事上，他太自信了。”Leoric回答。“恐怕他沒法在今天傍晚之前帶來你需要的力量了。”
即使他帶來了那些人，現在我們也很難成功。“我們的部下有多忠誠？”
“絕對忠誠。”Leoric回答。“他們都是霜骨堡的精英，忠誠的軍人。”
“有多少人？”
“所有人，每一個都忠於你，因為你帶給了他們希望，他們會拚上性命守護你。”Leoric指出，“你下令，他們就會服從，不多問，也不會遲疑。”
效忠，服從，守護，單純的誓言。“很好，我要他們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都按兵不動。除非你或我下令，否則絕對不能出戰。但是每一個戰士都必須擦亮自己的武器，穿戴盔甲，備好戰馬。”
“這當然沒問題。”Leoric回答。“你的計劃，還要繼續嗎？”
“放棄計劃，我們必須保存實力。”TerrorBlade回答。“如果我父親的軍隊從晨星穀而且帶著風暴和洪水趕來，聯合軍之間的勢力劃分肯定要改變了。我們此時能做的，就是不做無謂的消耗。”
“決戰就要到了。”
“沒錯。”TerrorBlade點點頭，或許一切還不算晚，我仍然有機會。不知道父親看到我站在天災軍團這一邊和他並肩作戰會有什麼感想？“我們該去準備渡河了。”
河麵上的狂風夾著暴雪，猶如冰冷的利刃。聯合軍的艦隊如同落入激流的樹葉，在凍河憤怒的波濤中掙紮著航向北方。由於太陽在中午之前就已經消失，因此傍晚十分就已經是一天中溫度最低的時刻了。TerrorBlade站在船首，用厚厚的羊毛鬥篷遮住全身。他不需要露出眼睛，因為他的雙眼可以透過眼罩和羊毛鬥篷看到北方。午夜峽穀的深淵之門發出的紅色幽光比一周之前的強烈數倍，他知道這不僅僅是因為靠得更近的緣故。
上岸後，我就能看的更清楚，或許還能看到惡魔大軍的行動。我對敵人的行動一清二楚，可以輕而易舉地掌握惡魔派出的軍隊數量。隻要我有這個優勢，完全可以避免自己的力量參與到慘烈的大戰之中。然而父親的加入讓一切都改變了，如今我隻能祈禱晨星港派來的援軍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擊敗午夜峽穀的惡魔的程度，否則……
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允許自己失敗？他對每個人都是那麼苛刻，甚至包括自己的長子。或許Magina是唯一的例外，他總能得到讚揚。父親把本應屬於我的那份愛也給了我的弟弟。這是不公平的。每個人都效仿他的做法，每個人都隻看到了Magina，每個人都忽視我。TerrorBlade隻能帶來恐懼和厄運嗎？甚至連我的名字都帶著詛咒。父親，你恨我嗎？
他在寒冷之中默默忍受著，隻盼望快些上岸，參與到戰鬥中。我的時間不多了，水晶森林的深淵之門或許已經打開，冰血要塞……那才是我該去的地方。這裏不需要我，不需要一個被詛咒的人。
形單影隻，眾叛親離……
“你很喜歡像這樣凍死自己嗎？”Luna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我以為你會在晨星穀的船上。”TerrorBlade找回了聲音之後說。
“Mangix認為我能與你們比較好的溝通，因此派我來你們的船上。”女精靈靠在他身旁的圍欄上，“Leoric也同意了。”
Leoric沒法拒絕Luna的任何要求，她或許是Leoric活下去的唯一動力了。TerrorBlade希望諸神還能給那個老骷髏更多的時間，他已經戰鬥了一輩子，在他的靈魂消散之前，難道不該享受片刻的安寧嗎？
“Nessaj大人派他手下的血魔擔任先鋒。”Luna打破了沉默，“他們帶著五百名恐怖之塔的戰士率先登陸，此刻正在守衛深冬港。”
“你有更好的人選？”
“不，我隻是認為Nessaj大人似乎預見到了什麼。Strygwyr帶走的戰士是恐怖之塔的精銳，最強壯的血獸人，最優秀的騎兵，以及最老練的弓箭手。我看著他們乘上深冬港的波濤之怒號和破冰者號，在日落之前就開始北航。”Luna回答。“他提前派出了自己的精銳，這意味著他不信任Rikimaru。”
“他不信任任何人。”TerrorBlade很想告訴她，恐怖之塔的城主的年齡雖然比她小，但他經曆的事卻已經超過她好幾倍。“包括你和我。他聽取每個人的意見，但是做出決定的人最終還是他自己。隻是他自己。”
“他想的太多。”Luna指出。
“你想的太少。”TerrorBlade回答。“即使Rikimaru可以信任，他手下的人呢？沒人能保證Rikimaru的計劃能完全不出差錯。如果惡魔提前得到了消息，轉而突襲深冬港該怎麼辦？”此時此刻，聯合軍的全部主力都在船上，如果敵人發起進攻。諸神保佑，他無法想象後果會是怎麼樣。
“那場會議是秘密進行的。”Luna說。
“沒有任何會議能保證秘密。”他想起Anub‘seran的觀察者，而羊角堡的潛行者比地穴蛛魔的觀察者更擅長偷聽。那場會議的秘密並不保險。說到頭來，Rikimaru到底打算如何讓惡魔們得到錯誤的情報？“這也是為什麼Nessaj在得出結論之前就結束了會議，他必須保證秘密隻存在於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在哪兒？”
“在他心裏。”TerrorBlade回答。“還有什麼秘密能比在內心中的秘密更加安全——”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刺耳的號角聲打斷了他的話。“從磐石號那裏傳來的。”Ｌｕｎａ的喊聲好不容易才壓過號角聲。“Ｎｅｓｓａｊ大人的船。”
“回船艙，告訴Ｌｅｏｒｉｃ加強戒備！”ＴｅｒｒｏｒＢｌａｄｅ用吼聲回答。接著他扯下身上的鬥篷，任憑惡魔之力噴湧而出。片刻之間，他已經化身為惡魔，隨之而來的還有短暫的視力。
“那邊！”Luna尖叫道。當TerrorBlade轉頭望去的時候，立刻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熊熊燃燒的魔焰如同一個潰爛的綠色傷口，在無邊的黑暗中異常醒目。就在號角聲傳來的方向。“是灰衛號！羊角堡的船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