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姐,你這是幹什麼?!怎麼不等剛哥回來?"
"還好,不是很重!小秦啊,你也八個多月了吧……"將袋子一邊給海音,兩個大腹便便的孕婦緩步前行著。
"嗯,三十四個周了…娟姐,您弄這麼些枕套做什麼……"
抬眼瞥了下袋子裏的布料,海音不免疑惑,幸好小區裏人都不錯,一來二去,大家都互相幫忙照顧,也讓她的生活不至於太過難受。
"哎,還不是想多賺點錢!我這孩子也馬上就要生了,你剛哥也沒啥本事,房子還貸著款…他又愛賭,上次一下子輸了兩個多月的工資,氣得我差點進了醫院…最近他也知道錯了,一直在加班,我這兒…從廠裏接了點零活,拿了幾個繡樣,繡幾個枕套,一個二十,十個還兩百呢,貼補點家用,要不,真等我生了…孩子吃什麼啊……"
一走一停地,絹姐說得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心酸,聽得海音越發想哭了:
"娟姐,雖然是坐著,可這絲帶也不是那麼好繡的…你還是要注意身體啊!上次你不是說剛哥戒賭了嗎?怎麼又……他這麼好賭,有多少也不夠輸的啊!你怎麼還願意跟著他?"
記得上次,她大著肚子跑來她這裏躲了兩天,說是再也不回去了,後來剛哥找來,拿著刀子比劃著發誓,再賭就剁手,這才幾天,他又賭?!他們的日子本來就不充裕,懷孕,她連排骨都舍不得買,偶爾買還就買最小一根,弄得賣肉老板都直白她,他卻幾千上萬的輸,這樣的日子還有法過嗎?換了她,早離婚走人了!
"哎,什麼人什麼命,誰讓我是離婚的?可能這輩子就沒什麼富貴命吧--"
"離婚怎麼了?離婚就不是人了?!絹姐,你不能這樣的--"
一想起自己也是離婚的,海音對她這個想法就很不讚成。婚姻不合適,難道還要勉強嗎?離婚又不是殺人放火、不可饒恕的罪,憑什麼就該低人一等?
"小秦啊!你還年輕,有些事,你不懂!這個社會,對女人比對男人苛刻得太多。離婚是沒怎麼,可若是再嫁,你也嫁個離婚的,兩個人或許都不挑什麼了,可若是你嫁個未婚的,就算老公不挑剔,老公家人看你的眼色也是不一樣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本事,剛子對我好,不嫌棄我,我也就滿足了!他這人就這一個愛好,也不是沒試過戒,可他又犯了,我能怎麼樣?這次,我看他好像是有點覺悟了,以往我說他兩次,他不吭聲,過幾天又故態複萌了,可能這次一下子輸了一萬多,把孩子的奶粉錢都輸光了,他也知道錯了,最近一直在加班,回來也是鼓搗著木頭給孩子做娃車,看著我心裏也不好受,也不忍過多嗬責他了…兩口子過日子沒有一帆風順的!如果我真得離開了他,你覺得我再找個會比他更好嗎?或是以後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孤獨終老?少年夫妻老來伴,年輕的時候,跑得動,外麵的世界很美好,老了呢?人老的時候,什麼也比不過有個真心實意的老伴,一起回憶過往,一起攜手,誰也不會嫌誰慢!小秦,世無完人,誰沒個錯呢?!剛子雖然好賭,我們的日子也緊緊巴巴,可我很知足…等有了孩子,他不為我想,也會為孩子想的…表麵上我是不原諒他,可兩口子終歸是兩口子,他還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爹呢,我怎麼忍心看他一個人?能做多少是多少,貼補點家用吧……"
聽著絹姐的話,海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還未及開口,突然一道纖細的黑影身前晃過,就見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跟他們打起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