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個人這麼叫我。
那個人有著深灰色的長發和紫羅蘭般的淡紫色眼睛,以及修長的九頭身。
由於我不會一個人下馬,隻好一直坐在馬背上,困惑著該如何應答。被尊稱為陛下的我,該怎麼回答他才好?而且對方竟然還是個三十歲左右,正值壯年的超級美男子!
我之所以無法貼切地形容出他的俊美,並不是因為我的辭藻太貧乏,也不是因為我的CPU處理速度太慢。而是以一個高一生來說,身邊根本看不到這種美男子,而且眼前的男子也不是我們所熟悉的日本人。
一直緊抓著維拉卿的背部約有半天之久的我,對第一次騎馬的感覺隻有痛苦二字可以形容。經過一段痛苦的騎程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個比剛才的村子規模還要小一點的木造建築村落。這裏的房子隻有十五間左右,因此與其說是村落,應該說比較像一個小鄰裏。不遠之處有一片森林,可看到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個個從四麵八方回到森林入口。可怕的是每一組人馬都有“飛吧,人體骨骼標本!”跟隨著他們。我心想,搞不好人體骨骼標本就是這個主題樂園的吉祥物。如果真的是這樣,這裏的品味還真叫人不敢恭維,噢,但也十分令人耳目一新就是了。
和士兵們分開之後,我們進入村落的中心,來到一個偌大(差不多是四房二廳大小)的房子前,這時有人用力地將門打開,飛奔了出來。
看到他的長相的那一瞬間,我完全啞口無言。他就是那種超美形、超級美形、超級無敵美形的……男子。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反正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副聰明相的超級美形男!雖然這樣形容他顯得我很笨。
他除了外表美形之外,嗓音意思出奇的悅耳。雖然剛剛的阿達爾貝魯特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帥哥了,但是眼前這個人已經達到隻要少女一看到就會馬上失神的完美程度。他的年紀看來在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所以會失神的應該不隻是少女而已。就連熟女、老太……隻要是女的可能都難以幸免。
“孔拉德,快點扶陛下下馬……”
“是是,陛下,請稍微傾斜您的身體,慢慢地下馬。對,慢慢來。”
維拉卿的名字好像叫作孔拉德。我終於可以離開馬背,兩腳踏在平坦的地麵上了。可是身體感覺仍在上下搖晃。
“陛下,恭喜您平安歸來!您可知道微臣馮克萊塞特,是多麼引頸期望這一天的到來嗎?”
他以仿佛在做戲般的語調說著,並跪了下去。我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這突然的動作讓我的臀部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不禁嘖地叫了一聲,美男子頓時臉色大變。
“陛下,您是不是哪裏受傷了?孔拉德,你不是一直跟在陛下身邊嗎?”
“您是屁股痛吧,陛下。這應該是您第一次騎馬!”
被人笑眯眯地說“你是屁股痛吧”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但是,這個叫做馮克萊塞特的美男子可不隻是這種反應而已。
“第一次?!最近的初等教育都沒有騎馬的嗎?為什麼真王會把陛下送到那種世界去呢……”
“現在可不是討論這些事的時候,浚達,剛剛差點就被馮古闌茲給捷足先登了。”
“被阿達爾貝魯特捷足先登!陛下,他們有沒有傷害到您呀?!”
“……是有被他們丟石頭,還被他們拿著鐵鍬和鋤頭威脅啦……”
“您說什麼!那些人類……可是,陛下,為什麼您會……”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語言會通吧!我無力地揮揮右手,擺出一臉虛脫的表情。
“真是的,大家的日語真的講得都很棒耶。根本用不著這麼謙虛,還怕我聽不懂。你們已經出師了啦,真的,大家的日語流利得讓我嚇了一跳,太厲害了,真是演員中的演員。你們來日本幾年了?從哪一個國家來的?”
“我們的國家……就是這裏呀!”
“你是在日本出生的?!”
這時候,維拉卿說出了衝擊性的發言。
“陛下,這裏並不是日本哦!”
“啊,看吧,你果然不是在日本出生的吧……咦?不然這時哪裏?”
什麼?
這裏不是日本?
你剛剛是不是說這裏不是日本?
“那,那為什麼大家都會講日語呢?”
“我們並沒有講日語。”
這時候我才從正麵清楚地看到維拉卿的臉孔。他的身材看起來大約十九、二十歲,身上穿著與剛剛所遇見的村民們大不相同的實用性服飾。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電視和電影的影響,皮帶和長靴都是用卡其色的皮革製成,看起來很像某些國家的軍服。
他有著深咖啡色的短發和散發著銀色虹彩的棕色眼珠,眉毛旁邊有一道舊傷疤。不過有傷疤的地方不隻是那裏而已,兩手的指尖和手指上也有。他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刻意將目光往下看。
“這裏並不是日本,有利。不隻不是日本,甚至不是你所生長的世界。”
他們告訴我這些令人震撼的事情,可是我卻恍恍惚惚的想著其它的事情。啊,我知道這種人。如果要我來談談這個人,我一定可以很厲害地把他分析出來。
維拉卿·孔拉德這個人呢,就是那種在溫布頓中央網球場上不經意地做出勝利姿勢時,全場的觀眾就會起立為他鼓掌的那種人。但是,這些鼓勵並不是拜他的長相所賜。比起浚達和阿達爾貝魯特,他長得比較普通,很多好萊塢的配角都是這種長相。但是從這個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曆盡了人生滄桑。他不受神的眷顧,也不是藝術家手下的完美作品,但是他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孔拉德就是這麼一個人。我覺得我可以向大家如此介紹他。
“康拉德……不對,呃……是孔拉德。”
“咦?哦,如果聽慣英文,康拉德是比較好發音沒錯,我朋友也有人這樣叫我。”
“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孔拉德稍微想了一下,又搖搖頭說:
“沒有吧!”
有著灰色長發和紫羅蘭眼珠的年長美男子插嘴說道:
“總之陛下,這邊比較不好說話。這屋子有點簡陋,還請您見諒,裏麵請!”
在別人的地盤上還亂講話的浚達,趕緊催促著我進了屋子。不經意地轉身一看,發現在每一間質樸的木造房屋裏,看起來像是村民的人們正貼在蒙著一層灰的窗戶上窺視著我們。
屋子裏很暖和,壁爐裏還燒著柴火,教仍舊穿著濕嗒嗒的學生製服的我覺得感激涕零。直到剛才我還置身日本的五月天,但現在這時哪裏?又是幾月呀?眼睛裏隻看得到橙色的夕陽,從分不清是向東還是向西的肮髒窗戶外投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