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賜走進來,以她神女的身份想做什麼都十分容易,但她的表情卻不那麼輕鬆。 . .
掌心的靈玉時刻提醒著她,巫王要的那尊鼎應該就藏在夏家族鼎裏麵,可她總覺得事情太過平順,如果這麼簡單,巫王何必特意派她前來,直接要夏永清獻上鼎不就成了。
君賜心思百轉,已經開始疑心巫王所的那尊“鼎”其實就是眼前的夏家族鼎,所以巫王才不能明著向夏永清索取。
巫王宮還真是神秘,她隻出來一趟就現了九運玉珠和鼎這兩個秘密,君賜思索著一步步靠近族鼎,太過順利的情況並沒有讓她掉以輕心。
鼎中,九妹掌心沁出了汗意但握住刻刀的手依然很穩,隻待君賜靠近便動拚死一擊。
可就在她全神貫注之時,突然覺得臉頰下麵涼涼的,仿佛有人對她吹了一口氣讓女孩子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
九妹緊張地咽下一口口水,要知道,她可是帶著麵具呢!
女孩子明麗的眼珠稍稍向下轉動,她頭旁的香灰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側躺著的嬰孩的半張臉。
那肥嘟嘟的慘白臉頰就那樣貼近地緊挨著她的麵具,嬰孩睜著眼,黑瞳異常的大甚至占據了大半個眼球,閃著詭異的光芒。
“啊!”九妹尖叫下意識伸手去推,刻刀撞在鼎壁上出鏗鏘之聲,脊背也撞在鼎後壁上,大鼎隨之搖晃一下,咯噠一聲靈台機關開啟,整尊族鼎迅向下降去。
“什麼人!”君賜倒喝著衝了過來卻被靈台前的符文機關所阻,她親眼目睹大鼎沉了下去,而那個蜷縮在鼎中懷抱著一尊白玉質嬰孩的麵具少女更讓她驚駭著倒退。
君賜捂住嘴才沒有出尖叫,這場景實在太可怕了。
那白玉嬰孩的眼睛栩栩如生,烏黑的瞳孔泛著寒光還在不斷擴大,仿佛能將她吞噬一般。
君賜一連退到柱子上才止步,急促的呼吸將她麵上的鮫紗吹得起起伏伏。
嬰兒,鼎裏麵藏的不是鼎,而是一個嬰兒!
是誰,是誰家的嬰兒能藏在夏家族鼎之中?
君賜不需要想也能猜到,除了夏永清,沒人能對夏家的族鼎做這種手腳。
那這個孩子是……真正的夏文姝,那個被林氏掐死了的,夏家雕女。
“夏永清,你這個瘋子!”君賜怒罵,恐懼使她抱住頭蹲了下去,下顎不住地顫抖。
那個嬰孩在看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嬰孩竟然化作了白玉,這太不符常理了。
夏永清,他到底做了什麼可怕的事,他到底在謀算什麼?!
恐懼使人啜泣,饒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君山神女,心計手段皆為上品,君賜依然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她的喘息急促而沉重,直到理智回來才得以平靜。
麵具少女。
理智讓她將注意力從鼎裏的玉嬰移開,隨即被另一種恐懼填滿。
直覺告訴她,那個出尖叫的麵具少女,一定是夏九妹,是她來找證據了。
外麵的采選如火如荼,如果九妹抱著玉嬰出現,就可以戳穿夏大老爺的陰謀,人們順藤摸瓜就會知道朝祭那是自己在陷害她了!
不,決不能不能讓她帶著玉嬰出現。
君賜騰地站了起來,惡從膽邊生,隻有你死了,我才能永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