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仆情深(2 / 2)

低頭看著懷裏小小的人兒,花如瑾的思緒拉回了前世,心裏忍不住酸澀。搖了搖胳膊,晃動著懷中的孩子,道,“弟弟既是喜歡我,便要我哄他睡吧。”

榮氏無奈,也隻能依著,可總不放心要說幾句。“姑娘還小,身子又弱,這般操勞,少不得又要生病。”

花如瑾隻笑著搖頭,並不言語。生病,然後死去,或者要比借居在別人身體裏好上不少。

暖爐裏飄出縷縷青煙,屋子內隻能聽得見沙漏的輕微響聲。太太躺在臨窗的搖椅裏,微微合著眼睛打盹兒,秦忠家的則挨著坐在繡花小墩上,手執蒲扇,小心翼翼的扇著。

“想我兒時也曾長在鄉間,也見過不少村野莽婦,卻未見得似汪氏那般的潑皮無賴。”太太海氏微闔著眼睛,雖是困倦,卻還帶著幾分憤憤。臉上泛著幾絲紅暈,不知是因氣色極好,還是因心氣浮躁。

秦忠家的臉上掛著慣有的笑,有著那麼幾分的諂媚,“太太生的尊貴,雖幼時因故而不得不寄養在鄉間,老爺和太太也是特例找了好人家仔細看顧的。那真正的鄉野人家,太太哪裏見過。”

仔細看顧?海氏無聲的冷笑,嘴角輕輕扯出一抹笑來,“端的是那清河縣民風樸實,不似這江南之人狡詐無賴。”

寧遠海氏,乃是北方大戶,亦是遊牧民族後裔。太太海氏又頗有其祖父遺風,雖為女子,卻豪爽大方,是真真正正的北方女人,最是瞧不起江南人油滑事故,小氣算計的樣子。

秦忠家的卻是地道的南方女人,臉色有些許難看,可不過是轉瞬即逝,不留一絲痕跡。接口道,“太太說的極是,既是這般,何苦和他們計較,徒增煩惱。”

“我怎能不氣?”太太猛然坐直身子,咬牙切齒,“今次這種種禍事,皆因婉瀾苑那小婦所起。老爺不但不追究,反倒處處向著她,什麼麻煩都要讓我來處理。我倒真希望那破落戶汪氏鬧的沸沸揚揚,揪出那善施詭計的小婦給芳姨娘償命!”

太太中氣十足,聲音又頗為尖細,十足是能傳音三裏。秦忠家的被虎了一跳,忙壓低聲音,道,“太太好生糊塗,這話哪裏能拿出來說?現下老爺正是要調任升職之時,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咱們花府,想找披露來搬倒老爺,太太怎能在這節骨眼上犯糊塗?且不說老爺仕途如何,太太難道就不替大少爺打算?老爺官運亨通,少爺才能平步青雲不是?”

海氏蹙了眉,看著秦忠家的目光閃爍,顯見是對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後悔。秦忠家最是知道海氏脾氣,便又挑了她愛聽的話,道,“自古能者多勞,太太是這府上的主母,又頗有手段,老爺自然放心將這宅子裏的事情交給太太。婉瀾苑的那位不過是老太太院裏抬上來的妾侍罷了,就是翻了天也不過是老爺身邊的玩物,太太才是同老爺舉案齊眉的妻子。老爺看中的是誰,不消說也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