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當著喬滿囤的麵實在不好動手,隻能把氣憋在肚子裏。
桔梗擔心她背地裏收拾花椒,告訴大姐和二姐留心點,然後便去五姑家睡覺了。
怕路上冷,她出門前特意把新棉衣穿上,可是卻沒想到,明明是厚厚的大棉襖,出門被風一吹卻嗖嗖地透了,還不如她之前穿的舊夾襖。
走到五姑家的時候她冷得上牙碰下牙。
鮮亮的大花棉襖麵十分顯眼,喬跟娣搭便看見,高興地問道:“喲,這是誰給三兒做的新棉襖啊,我家三兒穿上更俊了!”
桔梗一頭紮到炕上,把冰冷的手插到喬跟懷裏,撒嬌道:“五姑,這新棉襖可冷了,還不如我之前穿的夾襖呢,你看把我給凍的!”
喬跟娣一摸她的小手,說道:“哎呀,可不是,這咋凍成這樣呢,這棉襖看著也挺厚的呀。”
桔梗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冷。”
喬跟娣把被放上,讓桔梗把棉襖脫下來躺進被窩,說道:“來,我拆開看看,這棉襖是咋做的,能把孩子凍成這樣。”
說著麻利地把棉襖底邊的線拆開幾針,翻出裏麵的棉絮看,可是這一看卻傻了眼,原來裏麵絮的根本不是棉花,而是一些粗糙的絨毛狀東西。
喬跟娣掏出來一些放在手心裏扒拉半天,說道:“這不是蘆花嗎?天那,這東西哪能擋寒啊!”
李寶田也湊過來看,說道:“嘖嘖,用蘆花絮襖,這方氏還真能想得出來。”
桔梗躺在被窩裏直癟嘴,心想就知道方氏沒好心,沒想到這麼有創意,這樣的人隻給自己當個後娘真是屈才了,扔到後宮裏去做皇後都綽綽有餘。
喬跟娣扒拉著看了一會兒,眼淚竟然掉下來,說道:“都聽人說後娘心狠,我從前都沒見到識,誰成想現在我侄女就落到後娘手裏去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到櫃子裏翻出一包新棉花,然後動手繼續拆桔梗的棉襖。
桔梗問道:“姑你這是要幹啥?”
喬跟娣說道:“姑把你的棉襖拆了重做,穿這樣的棉襖去放羊,是想把我的桔梗凍死麼!”
桔梗忙道:“這可不行,那棉花是給三喜嫂子做嫁衣用的棉花,你不能給我做。”
喬跟娣道:“沒事,給你做一件小棉襖能用多少棉花,不夠了姑再去買。”
桔梗躺在那裏,一眼瞟到五姑的新棉花裏有個小棉疙瘩,明顯是裹進棉絮裏沒除淨的種子,她心裏頓時有了算計,道:“姑你不急,我家的棉襖肯定不是我一個人的這樣,你做也隻能做我一個人的,倒不如我弄點棉花來,把姐姐妹妹們的都改了。”
喬跟娣一想她說得也對,自己的侄女不是隻是桔梗一個,一共六個呢,自己真是不能給所有的都重做。想著說道:“可是你一個小孩子,到哪裏去弄棉花?”
桔梗說道:“其實方氏買了好多棉花呢,就是不舍得給我們用,我知道她藏在哪兒了,等明天我去偷出來,她發現丟了肯定也不敢出聲的。”
喬跟娣停了手,說道:“好吧,隻是你要小心,要是被她當場捉住她肯定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