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看出他的心思,自顧坐在那裏吃喝,菜吃了,酒也喝光了,然後又倒把自己杯子裏倒上一杯酒,放在曲掌櫃麵前,把他的酒杯過來喝了一口,道:“怎麼樣,你倒是吃不吃?”
曲掌櫃徹底放心了,感覺自己有點過份,露出笑臉說道:“吃,當然吃,李老弟如此熱情,我哪能浪費了你一片心意。”
說著狼吞虎咽起來,邊吃邊說道:“我說李老弟,我這個人嘴沒把門的,這幾天又被官差搞得實在心煩,剛才說的話都是有嘴無心,你別往心裏去!”
李勝卡著小眼睛說道:“哪能呢,你我也算是共患難的兄弟,肯定是要互相幫助的,我怎麼會記大哥的仇,還想著大哥躲過這一劫,以後發達了,拉小弟一把呢。”
曲掌櫃這些日子提心吊膽,吃不好睡不好,現在總算有了合口的東西,低頭一門吃著,含糊道:“那當然,我到什麼時候也記不了李老弟這幾天對我的幫助。”
他以為用幾句好話就能哄住李勝,可卻沒看見對麵的李勝小眼睛中暗暗閃爍的寒光。
屋外的桔梗對於李勝的心思可比曲掌櫃清楚多了,所以即便暫時聽到兩人緩和下來也沒走,仍舊在外麵躲著。
屋裏麵的兩人邊吃邊喝,李勝故意找話題和曲掌櫃聊得沒完沒了,話多了酒喝得自然也就多,一個多時辰之後,兩人說起話來舌頭都有點大了。
此時的曲老板已經完全放下戒心,比比劃劃,和李勝聊得越發“投契”,似乎把自己是逃犯的事情也拋到腦後。
李勝雖然喝得也有點多,但是卻沒忘了自己到底要幹什麼,喝來喝去,忽然說道:“哎,對了,我還買了幾個蛋來著,放在哪兒了?”
曲老板說道:“在灶間的油壇子旁邊呢,我以為你留著明早吃,看著了也沒問你。”
李勝說道:“留什麼明早吃,咱這菜都沒了,你等著,我去切切,再拿點酒來。”
曲掌櫃擺手道:“去吧去吧,拿來就行了,還切什麼,沒那麼多講究。”
“那不行,圓溜溜的,都沒法夾……”
李勝說著起身出屋,腳步還有點微晃。
曲掌櫃看到嘲笑道:“我說李老弟,你這酒量不行啊,怎麼才喝這麼點就醉了!”
李勝已經到了外屋,借著拿鹵蛋的工夫把另一壇子酒打開,一邊從袖子裏往出拿藥包一邊說道:“曲哥你小看我,我就是起得急了有點閃腳,其實我還沒咋地呢……”
說著已經在向灑裏灑藥。
屋裏的曲掌櫃一無所知,仍舊在那裏嘟嘟囔囔說著什麼。
李勝灑完藥之後快速把酒壇子蓋上,又把鹵蛋拿出來切成瓣放在盤子裏,然後一手端著鹵蛋,一手拿著酒壇子回到屋裏。
酒裝熊人膽,好多人做壞事都是在酒後,借著酒勁掩蓋掉良知和理智,就把惡事辦了,李勝也不例外,他本來還有點怕曲掌櫃,可是喝完酒之後就沒有感覺了,記得的隻是此人對自己的威脅太大,不除掉不能安心,所以終於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