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聽了方氏的話搖頭道:“不,你在胡說!不可能!官府怎麼可能抓他們!”
方氏的嘴撇得更明顯,從牢裏出來後的她不隻瞎了一隻眼,也變得更醜更凶,一步步向桔梗走來,麵目猙獰地說道:“不可能?怎麼不可能!她們被抓走三天了!罪名就是下毒害人,並且誣陷我!已經被判斬刑,明天早上就處斬!包括你那個沒良心的爹在內,你們喬家人一起,全都要死!”
桔梗仍舊不願相信她的話,道:“不可能,不可能!麻興仁怎麼可能這麼糊塗,他自己判下的案子又推翻他怎麼向上麵交待!”
“麻興仁?你還想著麻興仁!他巴結上知府大人,跑洛寧府作官去了,兩個月前就被調走了!現在的縣官是新來的,不是那個被你忽悠住的麻興仁了!”
方氏別提叫得多激動了,本來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又絕處逢生。
“麻興仁走了?他走了新來的縣令也不會如此糊塗,簡直就是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怎麼了?怎麼就濫殺無辜了!這是老天開眼,老天開眼了!你們就該死!都該死……”
方氏叫得歇斯底裏,好像她從前是被喬家人陷害的一樣。
桔梗沒心思和她爭辯,轉身出門,上馬又朝村外跑去。
她走之後大寶站在方氏身後,哭泣著問道:“娘,我爹和奶奶是真要被砍頭了嗎?”
方氏轉手到他臉上狠狠掐了一把,道:“你還想著他們、你還想著他們!他們害死了你大哥、把娘害成這樣!他們全都該死!你還哭他們、你還哭他們……你這個不長良心的……”
邊罵又邊揪著大寶踹起來,踹得大寶哇哇大哭。
桔梗聽說全家都要被處斬心急如焚,連夜跑回了臨兆縣。
她到城外的時候正是深夜,城門緊閉馬匹進不去,她便把馬扔在城外,隻身一人進到城裏,來到縣衙後直接進了大牢。
縣衙的大牢她來過,當初曲掌櫃被關的時候她就偷偷進來過,沒想到現在自己家人竟然全都進來了。
她來到之後先到男牢裏看,先在一個牢房裏見到大姐夫肖來旺和二姐夫呂箬,之後又在另一個牢房的牆角見到瑟縮在那裏掉眼淚的爹,看樣子是知道明天被處斬嚇壞了。
男牢房裏的人太多,她不敢現身出來相見,隻好又穿到女牢之中。
女牢裏的人要少得多,桔梗一眼就看到被關在同一個牢房裏的姐妹和奶奶,看看兩旁囚室裏的女囚都在半死不活地睡覺,自己家人又都沒穿囚服,多自己一個,她們應該認不出來,她便閃身出現在囚室裏。
她出來的時候姐妹幾個都在抱著喬奶奶掉眼淚。茴香似乎是懷孕了,看起來比平常胖了一圈兒,此時正摟著喬奶奶哭,道:“奶,你說這可是咋了,新縣令怎麼說抓就把咱們抓了,方氏也被放了,明天還要砍咱們的頭,這到底都是為的啥呀!”
喬奶奶麵容憔悴,坐在那裏兩眼發直,道:“誰知道啊,沒準是想貪了咱們的家財?咱家啥靠山也沒有,弄那麼大家業,誰能不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