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縣令一折騰,衙門裏什守的幾個衙役也睡不著了,幹脆抱著刀閑聊起來。

桔梗想找陳鐵成找不到,便在暗地裏偷聽他們說什麼,聽來聽去,竟然聽說新縣令把陳鐵成的捕頭給拿下去了,竟然讓他去當劊子手。

桔梗暗想,敢情人縣令一換,原來的人都混得不如意了,看來陳鐵成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陳鐵成當劊子手還是不錯的,這樣自己家人的危險便可以小一些。

想著她又出了衙門,向陳鐵成的家中找去。

陳鐵成的家她沒來過,不過大概知道是在什麼位置,來到陳家所在的街上,還沒等她逐戶的找,便見一戶人家亮著燈光,她閃過牆壁一看,竟然真是陳鐵成家。

此時的陳鐵成坐在燈下擦刀,旁邊他的媳婦在給孩子喂奶,兩口子還在說著話。

陳妻說道:“唉,我看這差事要不就別幹了,動不動就砍人,多作孽啊!”

陳鐵成歎氣道:“可是不幹還能幹什麼去,我在衙門幹了半輩子,除了這裏的活,別的我也不會。”

“可是這個縣令大人不待見你,好好的捕頭,竟然弄成了劊子手,多少人替人抱屈。”

陳鐵成道:“說得倒也是,其實今天這差事,我是十成不想幹,可是臨時推又推不掉,也正犯愁呢,這人該怎麼砍!”

“砍誰啊,讓你這麼發愁,又是冤死的?”

“冤啊,冤出大天去了!一家子十來口,就沒有一個是該死的,這郎縣令實在是太狠了!”

陳妻嚇得臉色微變,道:“十來口子都冤死?!這是多大的案子啊,就不怕人家去告他?”

陳鐵成說道:“要不我說郎縣令是作呢,那可是喬桔梗的家人啊,他把人家給弄死了,就算是受知府大人的指使,待到以後追究起來,這個責任也不是他能擔得起的。”

“喬桔梗?就是石板屯的那個仙姑?”

陳鐵成點頭,道:“是啊,就是她,這些年我沒少拿人家的好處,你說這次這人讓我砍,這不是坑我呢麼……”

兩口子正說著話,卻聽外麵有人敲門,兩人微愣,對視了一下,陳鐵成問道:“誰啊?”

桔梗在外麵答道:“陳叔,是我,喬桔梗。”

陳鐵成和妻子目瞪口呆,暗想這喬桔梗真神仙啊,這念叨念叨就把她給念來了。

陳鐵成猶豫了一下,還是過來把門給桔梗打開,結巴著說道:“喬、喬三姑娘,你、你咋來了?”

桔梗說道:“怎麼陳叔好像很驚訝似的,我與陳叔如此熟悉,難道就不能來家裏坐坐?”

陳鐵成心裏明鏡似的,知道她為什麼而來,伸屋裏伸伸手,道:“來吧,進屋裏說話。”

進到屋裏,陳鐵成媳婦抱著孩子向炕裏蹭了蹭,說道:“喬仙姑來了,快坐。”

桔梗說道:“嬸子不必客氣,叫我桔梗就好了。”

她說著話並沒坐下,轉眼看向陳鐵成正擦著的鬼頭刀看了看,說道:“陳叔,這天馬上就要亮了,你要也去當班了,我就不與你繞彎子,我來是為了我家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