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山冷冷地看了過來,有些疲憊地命令道,“吩咐下去,明日再啟程去往苗疆。”
“是,王爺。”話音剛落,南風就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林妙香嘴裏的糖葫蘆“哢嚓”一聲被咬破,“看不出來,南風武功這麼厲害。”
沈千山看也不看她,將手裏的東西甩給了驚疑不定的九九。九九接了過來,沉甸甸的,不由開口詢問,“王爺,這些都是你買的嗎?”
沈千山麵色更冷。
林妙香得意洋洋,“九九,這些全是我買的。”
九九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可是小姐,你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什麼?”
“我聽說苗疆地勢偏僻,這一去恐怕要不少日子,所以我回來的時候便讓千山多買些東西,等到了苗疆那邊,自會有用到的時候。”林妙香說著,見沈千山細細地打量著自己,一怔,然後將手裏的冰糖葫蘆遞到他的麵前,“你想要?”
沈千山的眼角一抽,麵色不善。
林妙香的手握著糖葫蘆一轉一轉的,滿臉羞澀地道,“你想要的話,可以。隻要你親親我。”
沈千山一掌劈垮了手邊的木椅。
林妙香的表情呆住了,糖葫蘆在手上慌了一圈,滴溜溜地滾到了地上。
沈千山看著她呆滯的表情,瞳孔微縮,想,是不是把她嚇住了。
“千山。”林妙香的聲音有些顫抖。
沈千山微微放緩了臉色。
林妙香猛地撲了上來,抱住了他,小臉在他懷裏不停蹭著,“千山,想不到你比南風還要厲害。我覺得我爹在你手上,肯定一招都過不了。”
遠處,正和妻子下棋的林震天打了個噴嚏。
他抬頭望了望天,琢磨著該加一件衣服了。
這一夜,林妙香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裏,她看見了上一世的自己,身披白衣,笑得冷漠而陰森。
然後畫麵一轉,她身上的白衫忽然變成了鮮紅的嫁衣。那紅色有些奇怪,不是鮮豔,反而有些黯淡,就像是人死後流出的血一樣。
林妙香看著她穿著嫁衣,一步步往遠方走去。
臉上,是死一般的絕望。
林妙香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驚醒之後,後背早已潤濕。
她睜眼看了看外麵,天仍隻是蒙蒙亮,不由揉了揉眼,準備繼續睡。可剛一翻身,整個人就被九九連拖帶拉地拽出被窩。
“九九,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你不要這個樣子,快放開我。”林妙香嚎著嗓子,一手死死地抓住床柱,迷迷糊糊地反抗道。
九九忍不住直翻白眼,“夫人,我隻是來告訴你,讓你回林府一趟。”
林妙香瞪大了眼,“林府?誰說我要回林府?”
“林將軍派人送信來說的。”九九見林妙香八爪魚一樣抱著床柱,習以為常地上前抓住她的手,硬生生地將她從床邊拖開。
“可是,現在天還沒亮,不如我們吃了早飯再走吧。”林妙香還在掙紮。
九九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
“為什麼?”
“因為王爺他們現在正在膳廳用餐。”
九九話音剛落,林妙香便跳了起來,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我差點忘了,今天要和千山一起去苗疆。九九,你讓人回林府去告訴我爹,說我回來後再去見他。”
“但將軍說了,你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一趟。”九九皺了皺眉。
林妙香穿戴完畢,斜眼看了過去,“他想我?”
“不是。”
“那我何必回去。”林妙香蹦蹦跳跳地走到門口,一邊邁出門檻,一邊擠眉弄眼地道。
九九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低下頭,躊躇地說道,“將軍說此去武林大會必然凶險萬分,他希望你留在汴京,哪兒也不要去。”
停頓了一下,她再次緩緩開口,“其實夫人你真的沒有必要去的,不說長途勞頓,便是你到了苗疆,你也沒有絲毫用處。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