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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分別是一老一少。
女子一身紫裝,手持長鞭,鞭子上麵還有血。腳旁,是一個黑色的馬腦袋,汩汩冒著鮮血。她卻沒有絲毫害怕。
一旁的老人則是麵無表情地站著。
他抬頭,靜靜地看著從馬車中走出來的人,他的麵色很蒼老,爬滿了皺紋,但眼睛卻很亮。
周圍的黃沙被風卷起,他輕輕地開口,“林妙香,回去吧。公子不會見你的。”
“他還好麼?”林妙香平靜地問道。
“不好。”神色間有些疲憊的賽華佗淡淡地道,“公子本來就渾身是傷,昨晚又中了一劍,失血過多,加之在河裏泡了那麼久,現在也不過是懸著一口氣罷了。”
林妙香低了頭站著,耳邊白發垂落,看不清她的神色。九九瞪著她,隨手將沾滿鮮血的馬鞭扔還給了車夫。那車夫抖了抖身子,根本不敢動彈。
沉默了半晌,林妙香忽然道,“昨晚的事,是我做的?”
賽華佗點頭。
林妙香又道,“他身上的其他傷,也是我做的?”
賽華佗又點了點頭。
頓了頓,林妙香又問,“我究竟是不是中了血衣的毒?”
語音中一絲微顫。
賽華佗看著她,緩緩搖頭。目光中的冷漠漸漸變成了一種憐憫,“你從來都沒有中血衣的毒,那兩枚紅斑,其實是問情發作的征兆。”
林妙香猛地上前幾步,死死盯住賽華佗,“問情之毒不是早就解了麼?”
賽華佗一笑,“誰告訴你解了,從來就沒有人能解問情之毒,從來都沒有人。”他笑得有些詭異,“古來中了問情的人,最後隻剩下一個下場。”
“什麼?”
“死。”賽華佗的嘴裏擠出了冰冷的字,他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而且,不是因為毒發而死,他們最後,都是自殺的。”
林妙香睜大了眼。這才想起來身上的問清之毒尚在,隻是後來沒有發作她,她幾乎都快忘記了,所以就下意識地認為毒就已解了。
賽華佗靠了過來,“其實,最初我也以為隻要寒月香曇便能救你,因此當時趙相夷用血養花給你吃了之後,我也一直認為你的問情解了。直到後來桃夭到來,她身上的氣息誘發了你體內的問情,夜重照例用寒月香曇救了你。”
“但是那一次,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你第二次誘情發作的時候,用的血,是第一次的一倍。所以我便推測,楚家人的血恐怕隻能延緩問清的毒性而已。於是後來我去楚家的密室走了一趟,在裏麵找到了問情真正的毒性。”
“是什麼?”林妙香的聲音有些沙啞,腳下搖搖晃晃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就快破土而出了。
“問情之毒發作其實分為了三個階段。前麵兩次想必你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第三次發作卻必須有一個先決條件。”
“薑秋客那種詭異的鼓聲?”林妙香想起自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時常感覺到頭昏腦脹的。
賽華佗點頭,然後搖頭,“那不過是誘發你體內的問情罷了。最重要,還是你必須愛上一個人。”
林妙香皺眉,“為何?”
“因為問情第三次發作,你便將陷入無邊的噩夢。它會讓你產生幻覺,刺激你的神經,讓你對你愛的那人,產生最刻骨的恨意,然後讓仇恨驅使你,殺死你最愛的那人。”
林妙香腳下一軟,跌倒在了地上。鳳持清上前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原來,那場大火裏,殺人的是她。
什麼血衣,什麼利用,都是她內心深處最醜陋的卑微罷了。
那個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反而是她一路上,不停地傷了他。
像是想起了什麼,林妙香慢慢站了起來,身子瑟瑟發抖,神情似哭似笑,“那夜重……夜重知道麼……他……”
“我給你的那本書,上麵記載著問情的毒性。當初給你,便是希望你看見之後,主動離開。可是,你沒有看見,卻被公子搶先看見了。”賽華佗歎了口氣,“也許真的是天命使然。”
“那他為什麼,為什麼還……”林妙香聲音顫抖,卻是說不下去了。
賽華佗了然地看著她,淡淡開口,“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他明明看見了,還不肯離開,甚至撕下了那一頁,跟在你身邊。”
林妙香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頭腦中一片暈眩,快要喘不過氣來。
“因為,他放心不下。從南城到汴京,山水迢迢,他見慣了生死,但還是擔心你一個人會遇上危險,更擔心,你去見了鳳持清,做完所有事,卻再也不會回來。”
林妙香沒有說話。
天有些冷,她抱緊了自己。
“你騙人,你們都在騙人,我沒有要殺他。夜重武功那麼好,我怎麼可能傷了他。”林妙香咬著唇,後退了幾步,“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