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1 / 3)

我刻意地避免各種設計潮流

藝術家,生於北京,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1999年主編出版前衛藝術刊物《黑皮書》、《白皮書》、《灰皮書》。

家居資料:400多平方米,院子占地兩畝。整個建築用了13萬塊磚、180噸水泥、7.5噸鋼筋、45方沙石、34塊預製板,外加別人退貨不要的木料。

建造用了60天,刷牆40天。

夏天/文

最好的設計一定是最省錢的設計

他是一個善於逆向思維的人,習慣性地懷疑所有既定的概念,打破人們長期默認的某些事實。他會把一個籃球裝進一隻編織袋中,從樓頂上拋下,看著一個編織袋在街道上彈跳,令許多不知其中奧秘的行人紛紛駐足觀望,百思不得其解。

在未未的家居觀念中,家首先應該保證的是它的實用性,而其他不相幹的因素在他這裏都被看作是繁瑣重複,一概毫不猶豫地刪減。

未未的家被人傳播頻率最高的是他二層工作間的洗手間。那是一個完全開放的洗手間,馬桶、洗手池就好像房間裏的一件家具,被隨意地擺放在那裏。現在也有許多人家裝修采用通透浴室,那種毛玻璃做的隔牆若隱若現,但顯然沒有未未來得徹底。未未認為,二樓的空間本來就是相對穩定的私人空間,那麼就沒有必要在這裏再加一道外牆。

“其實很多概念我們都習慣於輕易地接受了,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或怎麼會。比如門、窗、牆、隱私……一個好的設計師不應該隻是把長期學來的一個至善至美的東西拿出來,而應該去尋好事物本來的樣子。”

所以,未未家裏的牆是簡單的磚牆,窗是簡單的磨砂玻璃。因為需要牆壁陳列作品,暖氣都做在地下。由大廳通向二層的樓梯是簡單的水泥預製板,底部還保留著脫離模具時的原始狀態。樓梯向一層轉折的部分省去了扶手,因為“做的過程中發現已經不需要了”。

最好的設計是把空間最合理地使用

這座房子出現的時候,就有了各種讓人匪夷所思的細節。比如,房子蓋完的時候,工人非常不理解:這個房子沒有屋頂!“我覺得一個房子跟一個盒子很像,感覺是要把東西盛進去的那種,一有房頂就容易染上各種風格,傳統的、西化的,我都不喜歡,我隻需要對於一個房子來說必不可缺的一些東西。”所以,未未隻是非常簡單地把盒子蓋上了蓋。

地板又是一個詫異。別人家裝修都講究鋪地磚、大理石、木地板等等,未未隻要求水泥地,這簡直讓施工者懷才不遇。可是操作起來才發現,未未要的水泥地根本不簡單——他要平、光滑,並且不起塵土。前後三次砸掉重鋪,最後一遍,是在地麵塗了一層清漆,才算勉強通過。

庭院:“空”就是“實”

坐在未未寬敞的庭院裏,我看著那堵高大的灰牆發呆。

未未問我:“覺得缺點什麼嗎?”

“想不出,但覺得這麼高大的灰色的牆壁,看上去有些壓抑。”我實話實說。

“牆本身就會造成這樣的情緒呀。”

“那麼你的情緒就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嗎?”

“人本身就有七情六欲,不一定總是要歡樂的情緒。”未未說完這句耐人尋味的話,顯然對牆的討論興趣也到此為止了。

對於未未家裏每一個念頭我都可以有隱約的理解和感受,惟獨對這個庭院,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它實在太空了。

兩畝地,我頭腦中沒有這種數字概念,但那一片綠地也足以讓我感到眼睛被綠色充斥所帶來的舒適。在綠地盡頭貼近院牆的地方,非常隨意地長了一叢竹子、幾棵柳樹、槐樹。院子的空地和甬道鋪的是紅磚,隻是都用的是磚的側麵。院子一角擺了一把綠色的遮陽傘,幾把涼椅鬆散地圍著。這顯然是未未喜歡的地方,桌上放著他的筆盒、煙缸。再往裏,就是未未的家門,沒有任何修飾的大門,門燈也是最普通的白色圓燈。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門口的墊腳石,那是一塊未未專門從山裏運回來的巨大的石頭,被一剖兩半,一半埋在門口,另一半則靜靜地臥在院牆下麵,讓人一看就聯想起史湘雲醉酒時睡的那塊大石。

這樣看了一圈,我就發現整個庭院裏麵的事物都互相沒有關聯,似乎都可以自成一體。而如果你把眼界再放得大一些,就發現在陽光、藍天、白雲的背景下,這個庭院就是一個最和諧的自然整體。

家是為了工作

“工作是我生活中的主要內容,所以這所房子是為了工作建造的,如果沒有工作,就沒必要要這個房子,那我就應該生活在海灘上。我不喜歡奢侈的物質。”

從大廳邊門進去是間倉庫,天花板用玻璃製成,陽光射下來,照著未未的作品。最引人矚目的是用自行車拚合的一個圓環,沒有耐心,你甚至數不清楚他究竟用了多少輛自行車來完成這個作品。還有一張上好的紅硬木的四頭床,讓人感到似乎有很多頭緒。未未善於隨心所欲地把兩種不相幹的事物嫁接到一起,使它們產生一種新的含義,這種思維方式被他多次地應用到他的作品當中。

未未的工作台是用拆房子剩下來的廢料做的。當時這些木料要被扔掉,被他攔住了,做工作台並不需要多麼好的木料。未未房間裏鋪的地板也都是別人退的貨,因為木紋不勻之類的原因。未未卻認為這對自己最好,因為木頭就應該是不勻的。

以這樣的邏輯來判定,在未未的思維中,工作是第一位的,家和人都是為了工作而存在和服務的;而反過來,工作恰恰可以給人帶來樂趣。三者當中,家是最末次,所以應該是最簡略的。

古董是個樂兒

未未稱自己沒有正經的職業。他的“第三種生活”寶典是:誠實、簡樸、充滿個人樂趣地生活。他認為所謂中產階級的生活其實是最無聊的生活。就像一個既定程序——打工、掙錢、周末拚命消費;擔心房子、汽車、醫療保險、納稅;追求品牌、追求時尚,成為進入社會的標誌。未未說:“這是一種不自信。”

未未樂於遠離城市,他說這個城市跟我毫無關聯。而每天都會有不同的朋友驅車來看他,他也樂於享受這種“有朋自遠方來”的快樂。他的興趣也很多,古董是他的主要愛好。對於古董,未未很熟悉,但是他不會津津樂道地去給你介紹它們的年代來曆。這些古董擺放在他的家裏,更像是一些閑坐的家人,很親切,很隨意。六十年代的功放機,那些晶體管都是露在外麵的;相機三腳架改裝成的電燈,北魏的古佛、整塊石頭挖成的元代油燈……房間裏的桌椅多半是他曆年從民間收集來的古舊家具。

未未喜歡不時地幽默一下。在樓梯邊的幾子上發現了一個陶土燒成的豬圈,惟妙惟肖,裏麵或立或躺著幾隻豬。未未說那是陪葬用的,邊說邊湊過來指點:豬圈上麵兩個小房子是男廁和女廁,從房門摸進去,男廁一邊有個陶土人在上廁所,女廁一邊則能摸到廁所的小坑洞。看著未未興致勃勃,這時候,你才真正體會到收集古董的樂趣。

他的玩偶之家

大連人,擔任旅遊衛視《娛樂任我行》、東方衛視《金曲紅人館》、江蘇衛視《歡樂伊甸園》等節目的主持人及東方大學城藝術節形象大使。出版發行創作小說《長大》。

家居資料

麵積:170平方米

戶型:三室兩廳兩衛

基礎裝修費用:6萬元

加上家具配飾合計:十五六萬元

介於/文

剛采訪過安琥,便在電視裏看到他在旅遊衛視主持播出的世界小姐比賽,看他在吳英娜和李冰兩個“亞洲美皇後”與乖巧的女主持中間,從容、幽默,遊刃有餘,別有一番魅力。

安琥的家在北京四環外、五環裏,北依機場輔路,麵朝望京湖。安琥說,春天的時候,鬱鬱蔥蔥的樹把湖遮住了,隻見滿眼的綠和寬廣的麥田;冬天樹枯了,才見了湖。采訪的時間是晚上,湖是看不見了,但從23層的陽台落地窗望去,五環路和機場路的璀璨燈光如流光飛舞,萬家燈火映襯著點點星光,一點點感動在心裏升起。每次從外麵回來,飛機在首都機場快降落的那一刻就是這樣的景象和這樣的感動,那是家的溫暖。安琥在自己的網站裏寫到自己的家:“站在大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田野,看著天慢慢暗下來,太陽又慢慢升起來,我有種想哭的感覺,漂泊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