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凡忙一手捂著她粉唇,臉上帶著幾分莊重,道:“什麼死啊死的,清鸞頑皮,說話口沒遮攔的,你也不知道忌諱。”
為自己,縱橫沙場卻也不避諱生死,可是她不同,她是他的娘子。
清鸞皺皺眉,不依地道:“我知道錯啦。將軍,你可還沒說夫人生得好呢!”
眼裏帶著一絲慧黠,一個勁地隻想當著黛玉的麵兒從徐若凡口中摳出讚歎出黛玉的話來。將軍這樣好,唯獨夫人可匹配,可是有時候也太笨了,粗手粗腳的,所以也要甜言蜜語才能讓夫人歡喜啊!
徐若凡深深地凝視著黛玉清麗容顏,鼻端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道:“便是天上神仙,又怎及娘子半分?娘子靈秀中帶著一絲兒悵然的憂傷,柔弱似水的骨肉卻又挺立著似鐵的鋼骨,豈是神仙俗女可比的?”
黛玉芙頰生暈,唉,女人家,總是喜歡聽這些好聽的話,甜進了心坎兒裏。
清鸞又笑嘻嘻地道:“可不是,我娘這幾日也常說,單瞅著將軍卸甲歸田,夫人不離不棄,又能與將軍同擔風雨,就已經是不同尋常的女子了,如今見了夫人,愈加覺得從未在旁人身上見到的好處,淨在夫人身上了。”
說得黛玉愈加好笑起來,板著臉道:“再口沒遮攔地盡說些有的沒的,我也不敢讓你跟著我了。”
徐若凡扶著她往飯廳那裏走,笑道:“你也怨不得她說,我說的也真切。”
黛玉卻道:“沒見你別的長本事,倒是甜言蜜語膩死人了。”
清鸞在身後笑道:“將軍的話恰到好處,我可知道夫人心裏歡喜得緊呢!”
隨即有嘟嘟嘴,大聲歎氣道:“有些話,說出來才好,光是藏在心裏頭,若是心有靈犀的人也罷了,若是不得通靈的人,因不敢斷定彼此心意,光疑神疑鬼隻在心中揣測,豈不是將一輩子都錯過了?”
黛玉聞言心中一動,這話倒是有些見識,不覺多看了清鸞幾眼。
驀地裏想起了當初因尤三姐之死而出家的柳湘蓮,當初不就是如此麼?話未明,而事後悔,可卻挽回不了什麼。若不是徐若凡大義凜然地斥責他埋沒一身武藝,受不得一絲兒人生的困境,隻怕柳湘蓮也不會成為他麾下最得力的猛將之一,在他們離京之後得暮靄重用。
忽而啟齒一笑,似雨後薔薇新雅,打趣道:“清鸞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回來得正好,趕明兒給你找個小女婿兒才是,省得你盡教將軍說甜言蜜語。”
羞得清鸞粉臉大紅,嬌嗔道:“我要跟夫人一輩子呢,才不嫁人!”
黛玉笑道:“傻丫頭,誰能跟誰一輩子呢?你也有你的終身。”
幸福就在自己的手心裏捧著,她也盼別人同樣得到幸福。
丫頭又如何?也能尋個歸宿好安身。
清鸞伸手扯著黛玉沒被徐若凡握著的手臂,撒嬌道:“夫人不是紅娘,牽不得紅線,可不要亂點鴛鴦譜。我雖是丫鬟,可也有自個兒的風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