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雙掌間有一條白練大河橫貫,叫虎沛軍進退不得。
不隻是出身四神獸族的玄甲公吃驚不已,就連同為人族的歐陽恭也不禁心潮澎湃,那蘊含正統太極真意的掌法玄妙非常,一掌一劃都蘊含大道至理。落在尋常妖修眼中可能隻覺得是花裏胡哨的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遠不如大開大闔的殺伐術法來的刺激奪睛。但往往也正是這種看起來普通的招式,其實才是真正殺人於無形的鈍刀子。
虎沛軍畢竟是在年幼時就孤身在北疆求得性命的狠人,見攻勢受阻已不受他左右,立即果斷放棄不離身的虎牤刀,體內已然覺醒血脈本源頃刻間在他身後盤踞起百丈不止的白虎虛影,隨著他雙掌探出再按下,隻見白虎虛影麵目猙獰,虎嘯裂,將常曦雙掌中凝練的大河拉扯之勢破去,一舉奪回在白練大河中搖擺不定的虎牤刀。
兩人間的交手過程看似複雜,其實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些修為閱曆還不足以讓他們看清其中凶險的妖獸們,隻覺得那手中血光長刀駭人的白虎族聖子隻消失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又回到了原地,拍了拍身上甲胄灰塵,唯有左肩上的虎首肩甲不知何時沒了半邊腦袋。
相反於虎沛軍的原地踏步,常曦則是淩空而立,體內如淵似海的磅礴氣機在他腳下疊樓般層層而起。他低頭看去,祭禮錦服的袖口被一縷虎牤刀的血腥刀氣割出了一條口子。
頂尖高手的捉對廝殺,彈指毫厘間雖能讓外者生出縹緲無形之感,但對於能夠在四神獸族年輕一代中站穩腳跟的兩人來,那些術法神通中所謂的蛛絲馬跡想要尋得卻是不難,難就難在如何正確妥當的處理。
虎沛軍的刀路刀法或許在九州用刀的名門大派中不值一提,但勝在刀刀俱是殺人法,每一刀都是直奔對手性命而去,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算作大道之理中的化繁為簡。這位白虎族聖子既然能在龍族統治的北疆外圍遊獵數十載,滅去附庸族群和支脈超過十指之數,必然也有著不可覷的本事。
常曦繼空手奪刀後一掌拍碎虎沛軍的肩甲,後者自然要“以禮相待”,以刀氣割袍還以顏色。
“還真是個吃不得虧的主。”立於氣機之樓頂層的常曦灑袖而笑,虎沛軍有幾分本事不假,他又何曾全力而為了?
一擊未果的虎沛軍沒有再莽撞選擇繼續強攻,眼前這個橫空出世的龍族少主的棘手程度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之前他曾聽聞這次龍族選出的聖子是那龍族青龍一脈的青雉,那個家夥幾次試圖帶兵圍剿他,但都被他事先敏銳察覺,若不是因為不想招惹龍族的幾脈龍王親自出手,他甚至都打算讓那所謂龍族統領的青雉有來無回。
隻可惜這次那青雉沒來,卻來了個更強的怪物。
虎沛軍猩紅舌頭舔過嘴角,自他屠龍證道以來,就沒在同一輩人手中再感受過這種無形的壓力,這讓他那顆自幼缺愛而畸形變態的心,感到陣陣莫名的興奮和激動。
若能將這為他們白虎族死敵的龍族少主頭顱踩在腳下,一邊在他眼前褻瀆他那貌美可人的鳳族嬌妻,再一邊痛飲他那定然甘甜無比的心頭血,那該是件何等暢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