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隻覺得腦海一陣難言的刺痛後,便不由自主的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他眼簾的是是一處燒著篝火的隱蔽山洞,之前那名從而降的黑袍劍修似乎正在調兌每種湯藥。
雲墨捂著仍在隱隱作痛的腦袋坐起身來,瞧見那名不知來路的劍修竟然毫無防備的背對著他,當即就冷笑出聲,這人看起來修為不弱,竟然如此大意,若他此刻心存歹意,這短短幾步的距離根本就是轉瞬即至,下一息就能取他性命!
雲墨心中這般想著,想著想著就忽然怔住了,他發呆的攤開自己雙手在眼前,有些不敢相信。這幾年來他處於怎樣的精神狀態,他自己其實非常清楚,但是因為有心魔作祟,他幾乎都是遵循本能在行動。他的意識就仿佛旁觀者一般,躲在心神的最深處看著“自己”隻身深入北域外殺戮魔族。
但如今的他隻是在昏迷後再醒來,怎麼身體的主導權就莫名其妙的又回到自己手上了?
聽到身後有動靜,黑袍沒有回頭也知道是他醒了,黑袍人影繼續捯飭著手中許多在雲墨眼裏根本從未見過的草藥,似乎知道雲墨心中疑惑,解釋道:“不用奇怪,你昏迷時我仔細檢查過你的身體,外傷雖多但不致命,隻是被心魔荼毒頗深,不太好解決。但好在我手頭上恰巧有緩解心魔奪舍情況的良方,所以才能勉強將你原來的神智拉回來。”
不多久黑袍轉過身來,頭上戴著黑色兜帽,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到雲墨麵前。兜帽中遮擋出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兜帽下究竟是張什麼麵孔。
“閣下當真好厲害的一張嘴,這種壓製心魔的逆手法我根本為所未聞,閣下莫不是以為我是三歲孩?”
雲墨冷笑連連,沒去接那碗藥。
他體內如今依舊還是魔氣充盈的狀態,他偷偷開始積蓄力量,發現這來路不明的劍修當真狂妄無邊,竟然都沒在自己體內種下什麼禁製,甚至他的飲魔劍也就在離身邊的不遠地方,簡直觸手可及。他反唇相譏道:“閣下至此都不以真麵目示人,莫非是魔修假冒的九州劍修?”
黑袍人沒有話,正當雲墨以為就要撕破臉皮拔劍相向時,卻聽得黑袍人笑著道:“我隻是怕摘了兜帽會嚇著師兄。”
雲墨微微一怔,冷笑道:“我可沒有你這麼厲害的師弟。”
開玩笑,後山中那幾位師弟他最是熟稔,四師弟聞竹羽當初隨他遠赴巫山也隻是化神境,雖然這麼幾年時間過去,憑聞師弟的資質也很有可能進階煉虛境,但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自身氣息到這種程度。而五師弟陳露,那時才堪堪半步化神境,絕無可能在短短幾年裏觸及煉虛境的門檻。
至於最後的師弟,如今已是陰陽兩隔,再不得相見了。
黑袍人搖了搖頭,摘下用來遮擋風雪的兜帽,一張雖年輕但又似乎飽經滄桑的臉龐出現在雲墨麵前。
雲墨當即楞在原地,觸手可及的飲魔劍也忘記去拿了,隻呆呆看著那張曾在巫山中被火焰吞噬的熟悉臉龐,繼而猛地怒吼出身,赫然將飲魔劍緊握手中,魔氣衝,使勁搖頭,狀若瘋狂道:“不可能!不可能!師弟早就死了!他就死在我的眼前,你變成他的模樣接近我,到底什麼居心!”
常曦瞧見二師兄這般作態,卻是欣慰一笑,難得二師兄在看見他這張臉還能保持極端的冷靜。他緩緩拔出腰間的月虹劍,對雲墨道:“我這把月虹劍,想必二師兄你應該有聽掌教起過它的來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