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大雨讓本就時常霧氣繚繞的林間此時就像西域美人的麵龐上又蓋了一層輕紗,愈發的看不清腳下。
細雨飄下,幾聲踏在泥濘上的腳步聲響起,朝著霧氣籠罩的那處若影若現的木屋走去。
木屋的門扉被“咿呀”一聲輕輕推開,站在門口向裏探出半個身子望去的那道撐著紙傘的身影難掩臉上失望的表情,向後一步帶上木門,向身後的兩名同伴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常曦哥不在屋裏嗎?那他能去哪?”粉色紙傘下,莘彤不由得擔心出聲。
張元抬起頭來,看著站在門前半個肩膀被屋簷滴下雨水打濕仍不自知的文宇。歎出一口氣,走過去用半邊紙傘幫他擋住,沉聲道:“文宇,怎麼辦。除了這處山崖,我們還能去哪找到常哥?”
不知不覺,四人中常曦儼然成為了主心骨一般的存在,由不得文宇不承認。無論是當日演武台上那麵向教習持劍一往無前的淩厲背影,還是在秀峰山下那如蛟龍歸海般的自信從容,出身權貴門第的文宇都自認不如。如今常曦隻不過一日不在,身邊幾人便如熱鍋螞蟻一般急躁不安。換了是常曦遇到這般情況,他會怎麼做?文宇不禁沉思到。
“我們終歸還是年輕了呀,總是順風順水,不如常兄那般經曆過風雨。”
文宇苦笑著看著身邊的張元和莘彤,了一句讓兩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話語間文宇不經意掃過木屋前不遠處那泥濘不堪的泥巴地,頓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在張元和莘彤不解的目光中,文宇連忙撐起紙傘,不顧滿地濺起的泥漿一路跑過去,蹲在地上,眼神無比凝重。
“文宇,咋回事啊,你瞧見啥了?”
“文宇哥,慢點,等等我們。”
兩人看到火急火燎的文宇心下也是一驚跟著跑了過來,看見在文宇蹲在一處土坑前,麵色凝重半沒有言語。
“不就是個土坑嗎?文宇你也太大驚怪了。我還以為你找到了有關常哥的線索了呢。”張元硬是看了半也沒看出啥玄機,不由得曬然笑道。
“你自己往前看看。”文宇沒有抬頭,語氣中不出的沉重。
張元聞言一愣,朝著前方看去,卻是看見不遠處幾丈距離處又有一個土坑,隻不過那個土坑明顯要比這一個要更深。
“這是…?”這次張元也是感覺到事情透著絲絲古怪。這兩個土坑看起來不像自然形成,倒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力猛踏形成。雨水積滿了土坑,倒映著張元略顯壓抑的臉龐。
文宇心神電轉間豁然起身,撐起紙傘,大步朝前走去,似是有所發現。身後莘彤和張元也是緊步跟上。
撥開濃霧,當文宇看見眼前再一次出現,比起之前兩個還要更大的土坑時,本就凝重的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你們還記得常兄那迅捷無比的身法嗎?”撐傘佇立在雨中的文宇聲音無比沉重。
“記得,非常快,怎…怎麼了嗎?”站在文宇身後的莘彤頓時感覺吹在身上的寒風都是滲進了骨子裏,很冷。
“繼續往前走。”文宇咬牙道。
果不其然,再往前大約十丈距離,又是瞧見一個積滿雨水的土坑,比起之前那一個更是大上了數倍。奇怪的是,土坑四周似乎是突然間受到了什麼巨力噴發所致,四周輻射著散開一圈扇形積土。
此時不隻是文宇,哪怕最是遲鈍的莘彤都是隱隱猜到了什麼。紅唇緊緊咬住,生怕自己出聲來便會真的應驗。
三人繼續朝前走去。因為濃霧久久不散,躥在最前麵視野極差的張元臨近崖邊險些一腳踏空被文宇一把抓住,險之又險的拉了回來。還好張元似乎生缺個心眼,後怕了一陣後嘴中念叨了幾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後又恢複了精神。
“四個土坑之間相距分別是一丈、三丈、五丈、十丈。從第四個土坑到崖邊也隻不過十六丈有餘。按照每個土坑間遞增的幅度來看,這第五個土坑出現的位置不是十五丈就是二十丈。可你們也看見,在第十五丈的位置沒有土坑,那麼…”
文宇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不敢。
“文宇,這個山崖我們之前看望常兄時來過的。當時我往下看去過,絕對超過兩百丈!這樣的高度如果摔下去,那…那可是死路一條!常哥那麼強,怎麼可能摔下去?!”張元頓時也是被嚇住,連手上的紙傘也是拋之不顧,雙手搖著文宇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