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磨神識期間的痛楚會被自身感官無限拉長放慢,看似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對於受難者而言卻是真真正正的如同三秋。在這種所謂的“捷徑”和無邊痛楚中,受難者的心性也在潛移默化中變得不受控製起來,受盡痛苦後他們唯一想做的就是宣泄心中壓抑和扭曲的欲望,見血是最好的解脫。
連續三日碾磨為常曦換來了堪稱登堂入室的神識強度,也悄然扭曲了他心中所念所想,畸形扭曲的宣泄欲望讓他當時險些就此當場捏碎陳岩脆弱的脖頸,幾經腦海劇痛,最終理智占領上風,在陳岩驚懼的目光中鬆開了雙手。
以這種病態模樣參加明日最後的角逐下場唯有慘敗,被畸形扭曲的見血欲望糾纏不休的他根本無法入睡,常曦隻得想出了借酒澆愁睡他個昏黑地的想法。拂袖掃過桌麵,常曦有些奇怪,許久沒回的木屋裏沒有一點積灰,異常幹淨。
剛與揭開酒壺嫣紅封泥,常曦神識猛然一動。
常曦泥丸宮中經由數日碾磨磨礪出的神識強度當得起登堂入室四字,木屋百丈距離外有人向此而來。常曦年幼時常和父親一起在隆冬時節冒雪入山討生活打牙祭,踩雪響起的哢嚓聲他隻聽聞幾聲,便能精準分辨出那即將落入陷阱的可憐家夥是兔是鹿是羊,從未錯過哪怕一次,就連父親都對他讚不絕口,他將來光憑這雙耳朵就能成大事。
神識如燕掠過,從踩雪聲響中分辨出來者為雙,隻是兩人踩雪步伐不見生澀猶豫顯然是有備而來,常曦按捺不動收回神識,秀峰外門這處懸崖人跡罕至,他倒要看看是誰入夜時分還要來此闖空門。
猶勝白雪的芊芊玉手推開門扉,披裹白狐裘的黑裙女子輕車熟路的步入屋子,冷不丁發現昏暗一片的木屋中竟有人在,剛想嬌叱出聲,才發現眼前的男人才是木屋的主人。
莘彤向來疏淡的臉龐上有喜悅迸發,“常曦?!”
跟在身後進來的青璿也幸喜萬分。
“你們兩人怎麼會想起今夜過來了?”常曦的確有些意外,斂去麵上疲憊神色換做笑臉望向結伴同行的二女。
“屋裏這麼黑也不點燈,做賊心虛啊?青璿進屋熟稔的走到角落拿起油燈點亮,火光跳躍著充盈木屋,照亮了她臉上遇到朝思暮想的人兒時才有的燦爛笑容。
青璿笑道:“莘彤姐經常拉上我一起給你這木屋清理灰塵打掃衛生的,大男人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起居。”
常曦這才釋然,怪不得他進門時便覺得木屋裏的擺設有些變動,隻是他此時狀態前所未有的糟糕,在弄清始作俑者是莘彤和青璿後倒也緩上一口氣。
莘彤狹長迷人的丹鳳眸子微眯,常曦自她們兩人進屋隻了短短一句話,眼力刁鑽毒辣的她看出常曦和以往或活潑或沉穩的模樣大相徑庭,不住微微顫抖的麵皮蒼白如雪,似乎在掩飾著不為人知的鑽心痛楚,盡管被他掩飾的很好,但又如何能逃過女人細如發絲的心思?
她心尖顫抖,拉著不明所以的青璿在常曦麵前坐下,緊盯著常曦倒映出心力交瘁的眼眸,亦是顫聲道。
“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你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