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登徒子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公輸陌完全不敢相信她眼前所見,這裏是公輸世家的族墓,他何德何能能夠進入墓中?
她忽然恍然大悟,她記起之前第十名族中弟子離奇的被阻擋在族墓禁製之外,想來定然是被這書生打扮的登徒子捷足先登了!
但她旋即又無比焦急,想要拉回那隻無法無的手掌,以血肉之軀對上那碧綠劇毒的森然鬼爪,事後焉有命在?
看似羸弱的手掌迎上森然鬼爪,沒有血肉被鬼爪洞穿的淒慘聲音,也沒有傳出諸如金鐵交擊的奇異聲響,公輸陌一雙美眸驀然睜圓,她眼前屍魁的森然鬼爪就仿佛落葉一般,被那隻書生的手掌隨意摘下。
“滾。”
輕飄飄摘下屍魁雙爪,粗布麻衫的書生並不乘勝追擊,同樣輕飄飄的一個字吐出,那寄生在屍魁腦顱中的至陰癸水仿佛遇到了不可抗拒的敵,掙紮著想從屍魁腦顱中脫出,隻是還不等它逃出腦顱,那灘至陰至邪的癸水頃刻間炸裂開來,四濺的黑色水滴滴落在青金石麵上,蒸發成虛無。
屍魁雙爪流出的汙穢髒血沾染在書生如玉般的手掌上,燙出宛如沸油入鍋般的滋滋聲響,隱約可聞有陰魂慘叫的哀鳴,那書生甩了甩手掌,看著周圍源源不斷包圍過來的陰兵和屍魁,麵露不耐,怒容甩袖,聲出如雷。
“死!”
那猶如春雷滾滾的一聲仿佛言出法隨,周圍撲身上來的陰兵應聲崩碎成滿地碎石,幾十具屍魁腦顱炸裂,至陰至邪的癸水悲鳴著被蒸發成虛無,整座族墓側室頃刻間又寬敞了起來,隻剩下那唯一一具有著元嬰境修為的屍魁苦苦堅持。
連同兩位道長師在內的所有人在那一聲死字之下,無不生出一股極為無力的古怪錯覺,甚至連公輸世家中修為最弱的那弟子隻覺得眼前連續黑白斷片,愣愣的看著手中鋼刀,竟生出想拿起鋼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的可怕念頭,好在這可怕念頭來的突然去的也快,此刻他們再看向那書生背影,無不生出敬畏感覺。
那具有著元嬰境修為的屍魁在書生那一道“死”字之下同樣極為難受,本就不穩的元嬰境界跌宕起伏,很快被兩位道長師尋得破綻,一舉將桃木符劍連同驅邪符打入體內,生生引爆了這隻作惡多端的屍魁。
此時族墓側室中種種邪祟終於清剿一空,不等兩位道長師作揖道謝,隻見公輸陌俏臉冰寒著拔刀向那負手書生問道:“你究竟是誰?你一路尾隨我們身後進入我公輸族墓究竟有什麼圖謀?不要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就此揭過!”
那俊逸書生仿佛對公輸陌的這等舉動毫不意外,轉過身子稽首道:“在下青雲山常曦。”
連同幾位道長師在內的所有人齊齊一驚,這書生竟然就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青雲山入世遊曆的常曦?他們雖然從未見過常曦真容,但隻方才那一個死字便能震殺幾十隻邪祟陰物的本事來看,又的確像那麼回事。
公輸陌有一瞬的恍惚,隻恨自己在城門上烏鴉嘴,怎麼就真把這倒黴貨色給喚來了,公輸世家如今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前有族墓驚變,後有常曦踢館,怎就這般時運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