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約十幾丈距離後,冷峻男子知道這是自己目前能夠承受的極限,他深吸一口被滿池雷弧焦灼到刺鼻的空氣,緩緩盤膝坐下,體內靈力開始運轉周,汲取滿池龍族本源。
化形池上空的空間忽然扭曲不定起來,一道隨意披掛著灰袍的老者踱步走出,無視了化形池周遭能令煉虛境大能也要乖乖徒步行走的禁空禁製,在化形池上空閑庭散步著走來,看著在化形池中已經能走出十幾丈距離的冷峻男子,老者爬滿褶皺的臉龐上有了難得的笑容。
灰袍老者盤膝在冷峻男子身旁大大咧咧的坐下,滿池雷弧似乎都對這位老者極為畏懼,不敢靠近,老者一巴掌拍在冷峻男子不住顫抖的肩膀上,爽朗道:“可以啊你這混子,半月功夫不見,已經能走出十幾丈了。”
老者嘴中的混子渾身金色翎羽齊顫,嘴角抽搐道:“老爺子您這一拍,可是險些把我這幾個月來好不容易凝聚的龍族本源給拍散了。”
灰袍老者看著冷峻男子背後生出的金燦雙翅,金黃之色愈發的深沉內斂,在陽光折耀下令人不可直視。
能讓龍族化形池中躍動雷弧本能畏懼的灰袍老者,身份早已呼之欲出,自然就是從人界重返妖界的銜燭之龍了,而能夠以鷹族之身進入龍族化形池的,也唯有當初和銜燭之龍一同返回妖界的阿鷹了。
當初他力排眾議,送仍是金丹境的阿鷹進入化形池修煉,阿鷹連慘叫還來不及喊出,全身血肉骨骼就都被化形池融化成稀爛,硬是吊著一口氣以血肉模糊的形態,在化形池中硬生生捱過了幾個月之久,終於蒼不負苦心人,阿鷹重新凝聚出一副比之前更加強橫的軀體,也終於堵住了龍族中其他對此懷有不滿情緒的眾人之口。
灰袍老者笑著道:“你如今已經是化神境修為,可以在人族與鷹族之間自由改變形態,比起少主的修為應該都要高出一個大境界,如果此時他能與你相遇,肯定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滿池雷弧沿著阿鷹充滿力量感的磐石身軀攀附遊走,絲絲縷縷的龍族本源被提取出來,順著阿鷹體內經脈穿行在五髒六腑和丹田中的靈海,阿鷹的氣息幾乎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強,不難想象這龍族化形池是何等的玄妙。
阿鷹攤開雙手,他至今無法忘記自己由鷹身化為人形時的那種由衷的興奮和喜悅,他嘴角帶笑,看著遠處化龍潭的中心,目光灼灼道:“如果是讓主人來這化形池,我敢以主人的資和心性,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踏足化形池中心,就算無法成就煉虛境,也可以成就化神境圓滿。”
“常曦那子啊,難,畢竟他還是和你有些不同,他身子骨裏仍有一半的人族血統。”銜燭嗤笑著打了個響鼻,旋即又抬頭看,追憶著道:“但也許正是他有著那半數的人族血統,才得以讓他能夠在荊棘中一步步崛起吧,人族這個種族來也真是奇怪,明明是那樣的孱弱,卻有時總能爆發出連我們妖族也要為之膽寒的力量。”
一老一少就這樣坐在能讓龍族中無數後輩聞風喪膽的化形池中聊了起來。
重回妖界掌控龍族大權的銜燭顯然談性頗高,問道:“前段時間我聽下麵有人,族裏幾個後輩找了你麻煩?”
阿鷹再引一縷龍族本源入體,垂首感慨道:“我是海東青鷹族出身,蒙少主恩賜三滴舌尖精血才得以活命,論出身貴賤、論血脈精純、論實力強弱,沒有銜燭老爺子您力排眾議栽培我,我這輩子都無法進入龍族化形池。”
阿鷹麵龐上閃過和常曦神似的冷笑,“如果是半年前他們找我的麻煩,我自然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也都踏足了化神境,血脈精純都遠勝於我。但時至今日,我體內龍族本源比起他們之多不少,僅憑化神境的龍威已經無法讓我屈服,我自幼跟著少主曆經諸多磨難,又豈是他們幾個毛都沒長齊的愣頭青可以為之比擬的?”
一指彈走一束雷弧的銜燭老爺子愣了愣,又看了看阿鷹背後雙翅上一根根筆直的金燦翎羽,模樣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倒是大實話,他們跟你比起來,確實毛都沒長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