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叫你送。”酈錦程冷冷地說。
“你——”嶽萌氣得想暴走,“酈錦程!你是不是有病!”
“我都在這裏了,當然有病。”
“你——”嶽萌大腦充血,差點氣倒,好片刻才平靜下來,轉身就走。
酈錦程閉了閉眼,一臉頹廢地看著虛無縹緲的地方。
剛去美國那兩年,他每天都在酒精中度過。不那樣做,就會想起她絕情的話。
他也恨自己太衝動。明知道她不是那麼喜歡自己,何必去計較呢?計較的結果,就是徹底失去。
如果他裝傻,如果他忍耐,他們肯定結婚了,孩子都大了……
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喝壞了胃,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突然覺得這樣作踐自己不值得。
他不喝酒了,時間卻變得難捱,以前用酒精消磨的時光,變得度日如年。他無聊到想去死,於是開始養花養草。發現養花養草用不了多少時間,又養了一條狗。就算是這樣,都還寂寞,又學烤餅幹,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
聽說她總是假裝無意打聽自己的消息,聽說她喜歡去母親那裏。他以為自己成功了,成功在她心裏烙下了痕跡,取代了元皓,成為她心中一輩子忘不掉的人,隻等回去的時候破鏡重圓,卻沒想到——
嗬……
終究是比不上元皓啊……
他恨她!
恨她這麼無情!
恨她不肯乖乖地等自己!
恨她又如此惺惺作態,好像放不下他!
從來隻有他放不下她,她……嗬,她心裏有一個元皓,要記一輩子的。
他看到了元皓眼裏的挑釁,元皓想要她了,她要夢想成真了。可他還是殘留著一絲幻想,就因為她那牽絆的眼神。
她也是他的夢想啊,就不能讓他圓一個夢嗎?
酈錦程伸手覆在眼睛上,擋住了夕陽的光芒。
酈錦程伸手覆在眼睛上,擋住了夕陽的光芒。隻一會兒,他大腦就混沌起來。迷迷糊糊間,聽到人進門,聲音清晰而遙遠,好像在身邊,又像在夢裏。
接著,聲音低下去,像刻意不讓他聽見,隻有一點的聲音。
酈錦程心頭一喘,一種惶恐的感覺逼來,好像怕失去,趕緊睜開眼。他循著聲音看過去,見嶽萌站在床邊,手裏提著兩個一次性的湯碗。
她十分小心地解開套在湯碗外麵的食品袋,免得食品袋發出聲音。抬起頭,見他看著自己,她微微一驚:“你醒了?”
酈錦程忍耐地閉了閉眼,扭頭看著窗外。
嶽萌坐下來,打開湯碗的蓋子,一股食物的清香飄到他鼻端。她問:“你吃什麼?粥還是麵?”
酈錦程猛地看過去,想趕她走,但見她認真地看著自己,突然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她的脾氣,他要是再不知好歹,她肯定撂挑子不幹了!
他嘴上說著滾滾滾,心裏卻恨不得將她看個夠!如果因為他一句話,她真的敢走,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那就都吃點吧。”嶽萌把粥和麵端到他前麵的餐桌上,勺子和筷子拿出來。怕他不接,她直接放碗上麵,然後退到一邊看報紙,不理他。
酈錦程看了她一會兒,爬了起來,拿起筷子吃麵。
嶽萌在報紙後麵瞟了他一眼,暗暗鬆口氣,把報紙翻到另一頁。
酈錦程看她一眼,又吃了兩口麵,突然說:“報紙給我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