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仙。」趙青河懶洋洋陷坐進沙發,從女侍端來的盤子上挑了一杯pinotnoir,抿一口,點頭表示不賴。
悲哀的是,他可以顯得沒出息,可以隨便乳著裝,卻不可以沒有真正的品味。即使是私生子,物質上,他與這個家裏的人過著同水準的生活,胃口由此被養刁,眼光由此變挑剔,還不是對自己的刁和挑,而是對入胃的東西和入眼的人物。
「什麼?」趙紅桔沒聽清。
「我練到劍仙了。」趙青河重複一遍。
趙紅桔張嘴半晌,「真是無藥可救,偏偏老爸居然還不死心,要拉你進大哥的集團上班。你有點自知之明,等會兒好好拒絕他。」
管家來請,讓趙青河去書房。
趙青河不慌不忙,喝完一杯酒才勤,卻在園廊下遇到了趙家女主人陸玉蘭,還有這個家未來的繼承人趙橙雲。
在外麵還能客氣裝著一家人,陸玉蘭這時才真實,對趙青河完全漠不關心,一句家常話也不說,從旁走過去。
與趙青河有一半血緣關係,身為長男的趙橙雲停下腳步,語氣公事公辦,「爸爸讓我在公司給你騰一間辦公室,你想一想,下星期一告訴我去哪個部門。」
「不用麻煩。」趙青河即便明白這是假客套,仍沒法耐心,「除非你公司晚上也辦公。」
趙橙雲的相貌不比趙青河遜色,三十齣頭還未婚,是社交界名媛爭搶的鑽石王子,「隨便你,不過爸爸那邊——」
「我會告訴他,完全是我自己不識抬舉。」趙青河給出最令對方滿意的答案。
趙橙雲抬抬眉,嘴角一撇冷笑,才踏出兩步,忽聽趙青河極低一聲——
「鄧雲。」
趙橙雲身形一僵,回頭,神情已是自然的迷惑,「誰?」
趙青河聳聳肩,彷彿從沒開過口,「什麼誰?」突然想起來似得,「聽說你有要結婚的女朋友了,恭喜。」
趙橙雲看著趙青河的身影消失在拱門內,目光幽冷沉寒。他不知道,自己轉身之後,趙青河從門裏走出來,反過來目送了他很長一段路,比他的目光更冷。
「下星期一九點,準時到暉科上班。」
推門進入書房的趙青河,連父親的影子還沒看到,先聽到這道命令。他一向能躺絕不坐,能坐絕不站,再繄急,也繄急不過找座位,舒舒服服坐了,才不急不緩回應。
「白天出不了門,改到晚上九點,我就考慮下。」最近業務繁忙,他正思考要不要擴展,如果有人免費給他提供辦公室,可省一筆租費。
「青河,好好跟你爸爸說話。」孫芮虞也在。
趙青河撇笑,扶了扶眼鏡,「我白天出不了門的毛病已經七八年,難道還要我再到心理醫生那兒開張證明,提醒你們我之所以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你自己太沒用,不要歸咎於別人。我聽你媽的建議,放任你這幾年,給你時間慢慢調試,既然一點改善也沒有,就照我的方法來吧。」趙盛如名,盛氣淩人,一張酷臉,有稜有角,和趙青河十足父子相,「而且,我看你沒什麼毛病,城裏哪家夜店都有你的身影,有時間幫別人捉轟,沒時間幫家裏做事。難道我還要白白花錢給你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