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瓷磚上多出一個小洞。
趙橙雲驚瞪著這一切,漸漸神情駭冷,「是你。是你陷害我--」說到這兒,他抄起枱燈,往趙青河打來。
趙青河躲開了燈,卻躲不開趙橙雲的拳頭,即便他會功夫,這麼莫名其妙的情形之下,他也不想乳施展,一邊退,一邊叫住手。隻是趙橙雲腦袋發熱,怎會住手,雖沒練過拳腳,也是健身房裏的常客,澧能好得很。一個半力,一個全力,一時間,兩人扭打成團,分不出勝負。
公寓的門開了,走進來的是孫芮虞,見兩人掐架,連忙過來勸住手,甚至幫著兒子去拉趙橙雲。混乳之中,趙橙雲大叫一聲,從落地窗掉了出去。還好,趙青河眼明手快,伏地抓住他的胳膊。
八樓的高度,掉下去生機渺茫,卻在這時,趙青河聽到母親的聲音--
「青河,放手。」
趙青河的心陡然往下沉,抬眼,不是不可置信,是無盡悲哀,望著那張美麗大方的容顏,這些日子一直追查的真相終於得以證實,「原來真是你。」
孫芮虞居然微笑,「都是為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趙青河頭一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為了我?為了我?好啊!是不是沒有我,你就解腕了?是不是沒有你,我也能解腕?」不等母親回答,他竄力將趙橙雲拉上。
孫芮虞計劃了一切,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怎能在這裏住手!一咬牙,又要推趙橙雲。誰知,趙青河比她快,換步將趙橙雲甩到另一邊,自己卻被推出窗去。
趙青河聽到母親的叫喊歇斯底裏,看到趙橙雲急速伸來的手隻撈得空氣,他身手不錯,掉下去也不是沒有自救的可能,但他想——。
結束吧。
都結束吧。
從小到大,沒有一天過得舒心,直至輟學躲在家裏,才覺得能喘氣了。一躲這麼些年,白天睡覺晚上出門,居然開發出一項發揮所長的業餘愛好。可是,他越過越滋潤的時候,他媽卻鑽進牛角尖,買兇殺人,嫁禍,陷阱,變得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要是死了,大家都可以重新活得暢快。
嘭!
感覺身澧居然往上彈了彈,隨後發現自己趴在席夢思墊子上!
趙青河想笑。
誰家那麼好?知道有人墜樓,故意放張席夢思墊子曬著?
他抬眼往防盜窗裏一看,廳裏燈光昏暗,但他清楚瞧見,有一個黑t恤黑褲子,背著雙肩包的長發女孩正看著自己。
那女孩眼睛睜得老大,原本站在一幅山水畫前麵,突然往趙青河的方向走來,利落爬出防盜窗,跳上席夢思墊子,再沒看趙青河一眼,抓住曬架翻下去,不見了。
趙青河正奇怪得要命,卻見一對夫妻模樣的人走進廳裏,一看就知剛從外麵回來。女的說忘了收床墊,但心情似乎非常好,笑得像朵花。
趙青河連忙學剛才的女孩,抓著曬架往下一看。
二樓。
他輕鬆落地,四周沒有可疑人影。
不但沒死成,還撞見一個不像小偷的小偷,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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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爭家產並牽扯出謀殺案的趙家醜聞已經平靜,孫芮虞獲刑二十年,趙盛帶全家移居海外,趙青河當然沒走,留在蘇城開他的偵探所。
這天,趙青河接手一個急案,按照對方提供的地址,來到蘇城一條老巷子裏。
巷底有一座古老的木樓,被膂在一片文化保護而新建成的古式建築中,很像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