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比恒寶堂新請的坐堂鑒師知道得多些,啊,或者是你請來解《墨笈》江南八幅的高人?”拜劉徹言變態的炫耀感所賜,夏蘇不但去了丹青軒,還去過自家的古董書畫鋪子。
劉徹言睜急了雙目,全然不掩飾貪婪的嘴臉,陰森之中又顯喜色,“爹果然偏心,全都告訴了你。”
“錯,爹沒告訴我任何事。我若知道他藏了一大筆財產,早就拿了遠走高飛,逃一輩子也心甘情願。”夏蘇太了解劉徹言的性子,話必須滴水不漏。
劉徹言一想也是,“那你如何知道地圖在江南卷的八幅畫裏?”
“地圖?”夏蘇搖頭,好笑看著劉徹言自以為失言的神情,“誰告訴你的?”
劉徹言怔住,思前想後,還是老實道,“藏財自然要有地圖,標識藏匿之處,不是理所當然麼?”
夏蘇笑得銀鈴般歡快,“你以為這是民間傳麼?前朝古人留下巨大寶藏,誰能找到就歸誰?”
劉徹言感覺到自己被嘲笑,卻不敢作,心裏不知轉了幾轉,“不是地圖,是什麼?”
夏蘇挑起淺葉眉,腳下鎖鏈叮叮響,走到書案後拿出一張紙,“你在上麵按個手印蓋個印,我就告訴你。”
劉徹言上前看了,竟是一紙少見的官方婚書,寫明趙青河和劉蘇兒兩人名姓,男方下方有官印,女方還差戶長同意。
他幾乎立刻想到一種可能性,並被這種可能掀起暴怒,神色猙獰,“好一個不要臉的賤人,怪不得開口閉口不在乎名節,原來已與男人攪和不清,做出下作之事。”早知如此,他根本不該憐惜她,白白便宜了別的男人。
夏蘇隨他想得齷齪,“你同意這樁婚,我就告訴你圖中秘密。你得財,我得夫,任誰瞧了都不會覺得你吃虧。你想清楚,再來找我。”
她逐客。
“對了,你要想通了,這紙婚書就讓禾心送到官府去。”禾心一日未出現,不用想,都是劉徹言的手腳。
他的方法,老掉了牙。
“劉蘇兒,你以為我耗不起?就算你髒了,隻要我拘著你,你一輩子也別想痛快。”劉徹言還耍口頭得狠。
“我不痛快,你也別痛快,窮到你喝涼水墊肚皮,還隻能跟我這樣的髒--人一起苦熬。我不得不失,原本就沒過過幾好日子。”真不明白,挺公平的交易,這人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你--”不知道她能如此無賴。
“劉徹言,我還能告訴你,八幅圖就代表八個人,幫我爹看管財產的人。地圖之,純屬無稽。不過,我雖然告訴了你,卻篤定你的幫手仍一籌莫展。”笑容漸斂,夏蘇神情沉冷,“爹的構圖,我的畫筆,江南八幅與滄海遺珠毫無關係,是父女聯手之作,你可訪遍名山大川,也定有賦異秉的高人最終解讀出來,不過你那時大概白蒼蒼,窮困潦倒,享受不到幾日富貴。”
劉徹言大步而出,等夏蘇這番話完,成了慢步碎步,為著驕傲的麵子到底走了出去。
隻是,夜星朗朗時分,這人又來了,按手印蓋章,將原本用來要挾夏蘇的禾心放出了府,還滿心打著見不得人的算盤,做出了自以為是的最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