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清晨,月裳鳴留下了字條,告訴玉琉鴦自己要回曳邃門的消息,並且答應了下月初七之事。本來玉琉鴦一心想追著出去,但是想到初七便可迎娶心上人兒倒也咬牙忍了下來,他每天似乎是掰著手指過日子,這心情倒是像他在待嫁一樣。
在瓊玉宮的半個月時日,月裳鳴的身體養得很好但是武藝卻有些退步,她騎著一匹快馬趕往曳邃門,心中五味陳雜。
沿路之上,月裳鳴下榻了原先就住慣的來雲樓。
來雲樓是越下除卻南北樓外最熱鬧的客棧,而且住得大多是江湖人士。
店裏的小二,掌櫃都是臨市麵的人,對於江湖的事情都是了然於心,一見到月裳鳴便趕緊吆喝著請她進去。
月裳鳴將馬牽給了小二,讓他牽去喂些糧草,自己便走到了二樓的臨窗位置坐了下來。剛坐下不到半刻,便零零落落有著些人前來道賀,剛開始她還不知所以然,後來聽得是來道她將要成親之喜的,她不禁有些意外。
玉琉鴦和她一直是江湖上眾說紛紜的一對兒,無論哪幾個版本都逃不出她是狐狸精,玉琉鴦是花花公子的爛熟劇情,唯有慕甚雪是純情小姑娘。雖然說月裳鳴那眼睛的確是狐狸眼,但是被說成第三者還是讓她非常吃不消的。
時下,她便讓小二將飯菜送去了房裏,因為她不待見那些見風使舵的人。
吃完飯雖然還未到休息的時候,但是由於趕路疲乏月裳鳴便早早地睡下了。一覺醒來,隻是臨近午夜,但是翻來覆去便沒了睡意。她索性拿著浮月環出門走走。
越下的夏夜很清涼,帶著些濃重的濕意。
雖然一個女子半夜在路上閑逛並不妥當,但是隻要知道她是月裳鳴的人幾乎不會去冒這個險。因為沒有人得罪得了正在崛起的曳邃門,也沒有人想看到笑麵狠辣的玉琉鴦。
南北湖邊,月裳鳴有著很多記憶。因為那一晚的追逐,讓她初次見到了林中的玉琉鴦,隻是後來她卻認錯了人。
月下花前,抱膝獨坐。風獵獵,激起團團漣漪。回憶慢慢在心裏點燃,她嘴角揚起了抹笑。
深綠色的柳葉,在夏季顯得有些黯淡。映著月光下單薄的身影,他跌跌撞撞地走來,又晃悠悠地倒在了一旁。
月裳鳴立刻警覺地站起了身,朝前邊看去,夜色昏暗,那人的臉不甚明顯。隻聽得那人嘴裏囈語著什麼,卻是被風一吹就隱沒了。
忽然,不遠處追來的兩個身影,其中一人喊道:“大哥,這人在這裏!這次逃不了!”
“敢搶我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頭!”被稱作大哥的男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聲嚷道。
說著,便是提腳在那人的肚子上狠狠踏了上去,一陣碾磨。他悶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半點反抗,仍舊睡在了地上。
月裳鳴不禁看得有些氣憤,兩個打一個未免太過分了,隻不過,閑事少管為好,但她卻還是有些奇怪地站在那裏看著並沒有走。
“就憑著張陰陽臉也敢搶瀟瀟,真是不想活了。”話落,年紀小點的男子便用手捏起了那人的臉,狠狠地甩上了幾個巴掌。
劈啪脆響之後,躺在地上的人低咳了幾聲:“你老子我……願意上誰就上誰……這勾欄院又不是你們包的!”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我倒要看看誰才是老子!”被叫做大哥的男人啐了口,一把拎起了地上的人,狠狠地往他胸口砸了一拳。
那人似乎沒有半點力氣反抗,還是硬生生地接了下來,嘩得一下,吐了口血。
月裳鳴不禁一陣皺眉,這人的聲音聽著極為耳熟,隻不過,應該不會是他。
“這林瀟瀟算個屁,老子什麼女人沒見過,隻不過喜歡我的,我不稀罕……我喜歡的,人家又看不上……”
“大哥,他說得是什麼醉話?”一旁的男子問道。
“我怎麼知道,拖回去讓幫裏的兄弟好好伺候他!”說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將那人拖在了身後。
那人搖搖晃晃地拖走了幾步隨後又摔倒了地上,他吃痛地哼了聲:“小美人……你怎麼就跟人跑了……我冷大爺不帥麼……”
四周突然靜謐地可怕,月裳鳴聽得清清楚楚,她這才證實了心中的懷疑,那人居然真的是冷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