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康的戰略是非常成功的。我們還未離開鐮倉,就收到來自廄橋城的報告:數日前,廄橋城地區下了一場暴雨。從第二天開始就沒人再見過成田長康的長子。開始城主還沒太注意,但他連續幾天都沒露麵發引起其他人的猜疑。再一查才知道不隻是成田家,就連武藏四家中其他三家的質子也不知所蹤。經調查才知道他們早已經回到了各家的本據。得知成田氏可能有變,廄橋城城主發出急報通知義母等人。當這些信息到達軍營時,正是大軍準備圍困小田原城的時候。
義母才看完信件,各家大名都紛紛來到帳外求見。成田等四家聯手,在北武藏的能量還是相當大的。他們的動作也瞞不過其他的大名。尤其是關東八國的大名,他們都擔心成田會趁著他們不在時候去騷擾他們的領地;有些甚至提出退兵的請求。上杉憲政立即表示反對。他關東管領的頭銜已經沒了,隻有徹底地鏟除北條家才能讓他在心裏找到一絲的平衡,所以他絕對不會讚成現在退兵。義母當然也不同意。辛辛苦苦地從越後來到相模,眼看就能摘下最大的果實。此時退兵不但前功盡棄,而且會給此次參戰的各大名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甚至於越後士兵將再也無緣進入相模。但她也不能強硬地否決那些大名的提議,畢竟那裏是人家的根,一個處理不當聯軍就有可能冰消瓦解。
見到義母難以決斷,我開口道:“如果各位家督不反對的話,就由我先帶著手下去忍城看看。我的部下幾乎都是騎兵,速度是最快的。由我前往叛軍的領地,最不濟也能牽製他對周邊各家的侵襲。這段時間各位可以盡力想法攻破小田原城。雖然此城經北條家三代修葺,但我十萬聯軍也不土雞瓦狗。若我平叛成功,會盡快回來與各位並肩作戰;若我無法平叛,各位再撤軍也不遲。大家以為如何?”眾人還有些猶豫,上杉憲政又說道:“這難道還不行嗎?如果不能鏟除北條氏,以後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各大名這才不甘地退回駐地。
我集結起休整完畢的軍隊,急忙地趕回武藏國。由於北條軍北進時走的是西武藏路線,因此此前成田氏可以說是忍者毫發無傷。忍城作為成田氏的本據也是戰國中不可多得的堅城,而忍城眾也是一些戰力不弱的家夥。這也是北條軍選擇從西線北上的原因之一。北條氏康不願意去碰他,我也同樣不希望和他硬拚。於是我就先拿另外的玉井、奈良和別府三家開刀。他們沒有成田家的實力,也沒有堅固的城池,很快就被我軍攻克。
再說成田長泰,他心裏其實也是七上八下。他的反叛可謂是衝冠一怒為顏麵。由於在鐮倉受到上杉憲政和上杉景虎的冷遇,令他心中不忿。後來又被北條家的使者在言語一激,更是滿腔的火氣沒地方發泄。等見到自己的嫡子平安回來,成田再也沒什麼顧忌,下令響應北條家,騷擾聯軍的後方。但冷靜下來的成田長泰馬上發覺自己入了北條家圈套。北條氏已如日暮西山,本據被十萬大軍圍困。這個時候與聯軍過不去就像拿雞蛋去碰石頭一樣。然而今已下,旗已舉,再要反悔已經不可能。走到這一步的成田也隻要再硬著頭皮走下去。
夜裏,成田長泰還在為本家的出路發愁。忽然門外的侍者說道:“大人,別府就家大人求見。”“就家怎麼現在來求見?難道……”成田長泰立即站起來說道:“馬上請別府大人過來。”很快,一身狼狽的別府就家出現在成田長泰麵前。剛見麵,他就哭喪著臉道:“長泰,別府家完了。”成田驚訝地問道:“怎麼會這麼快?我根本沒有收到你們的求援啊?是哪個大名的軍隊攻擊了你們?”“是長尾晴智的七千騎兵。”別府就家此時倒是異常地平靜,補充道,“其實我們也沒怎麼交戰。在開戰前,長尾家的忍者就潛進天守閣,把我和我的家人全部控製住了。他的軍隊隻是從城外開進城內,並占據地方而已。”
“長尾家居然有那麼出眾的忍者?恐怕實力不會比兩賀的忍者團差。”喃喃自語地成田長泰突然奇怪地問就家道:“你不是被他們抓住了嗎?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別府苦笑著,並沒回答成田的問題。正當成田不解時,一把忍刀從後麵架在了成田長泰的脖子上,並有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因為他及時地向我家殿下表示了臣服。所以才被派來執行此次計劃。”成田驚駭地瞪大眼睛,看著麵帶愧疚的別府就家。但他很快就放鬆全身,輕聲對就家說道:“我不怪你。你也是迫不得已。其實我也知道現在和聯軍對抗沒什麼好處,隻是忍不下那口氣。因此連累了你們真的十分抱歉。”說著向別府就家深深地行了一禮,然後對忍者說道:“帶我去見晴智殿下吧。要殺要剮都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