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也知道她說的沒錯,可,不管怎麼說蘇沫都是她的妹妹,而且容銘遠有了新的未婚妻,那麼蘇沫該處於那麼尷尬的位置,永遠名不正言不順,她是恨蘇沫,氣蘇沫,可說到底那都是她妹妹――
她不是聖母,但她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江一寒火的沒處發,又無法改變蘇染的決定,隻好義無反顧的站起來:“好了好了,真是個麻煩精,我怕了你了還不行嗎?我怕了你了還不行嗎,我陪你去!萬一蘇沫那個綠茶婊又整什麼幺蛾子,我就收了她!”
今天是向桓出事的第一百天,容銘遠在重症監護室外看著依舊躺在裏麵不省人事的男子。
主治醫生陪在一邊,向容銘遠做著簡單的報告,這樣的報告每半個月一次,內容大同小異。
病人腦部受到嚴重撞擊,陷入深度昏迷狀態,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狀態,有可能馬上會醒,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
其實醒來的概率微乎其微,他的生命全靠氧氣和營養液在維持,隻要拔掉氧氣管,不出半小時,就會撒手人寰。
何向桓的母親在裏麵陪著他,眼淚已經徹底流幹,看到容銘遠,她又神情激動的衝出來揪著容銘遠的衣領又哭又罵:“你還來幹什麼,要不是因為你,我兒子也不會躺在這裏,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她情緒激動,宋磊想上來拉開她,可在容銘遠淩厲的眼神下隻得作罷,容銘遠目光深沉,任由她拉著自己,直到她累極跌坐在地上,才叫護士上前將她扶起。
“對不起。”容銘遠站的筆直,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他這輩子唯一一次認錯就是對這個蒼老的婦人,因為他真的虧欠了向桓。
若不是向桓,躺在這裏的人應該是他。
婦人掩麵痛哭,泣不成聲,壓抑的悲傷低回在重症監護室。
蘇染和江一寒來到病房門口,就被門口的保鏢攔下了。
“對不起,沒有容總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入!”
容銘遠是把蘇沫囚禁在這裏嗎?蘇染感到心痛,嗬斥:“她不是犯人,憑什麼不讓人看,讓開!”
保鏢寸步不讓。
江一寒生氣的警告他們:“這裏是醫院,不是私人領地,再不讓開我就報警了!”
其中一人認得蘇染:“對不起,蘇小姐,這是容總的命令,請別讓我們為難!”
裏麵的蘇沫似乎聽到了蘇染的聲音,衝到門邊哭喊著:“姐姐,姐姐,你快救救我,姐姐――”她那聲嘶力竭的哭喊像一柄刀插在蘇染的心口上,她畢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縱然蘇沫做了那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依然無法真的置之不理。
“放了她。”蘇染厲喝。
保鏢不為所動。
蘇沫繼續在裏麵哭喊:“姐姐,你快救救我,姐姐,我不要被關在這裏,你快帶我離開吧……”她那無助倉皇害怕的哭聲如此淒厲,蘇染的心,擰成了亂麻。
江一寒欲硬闖,保鏢如人牆,擋的滴水不露。
一聲怒斥打斷他們的爭吵:“你們在幹什麼!”
是容銘遠來了。
江一寒將蘇染護在身後,上前與他理論:“容銘遠,識相的就趕緊放了蘇沫!”
容銘遠滿眼譏誚:“你當自己是誰,憑什麼來出頭。”
“我就是個普通人,但你就不是人了!”江一寒雖然討厭蘇沫,但更討厭容銘遠,“你就是個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禽獸,你真以為這個世界唯你獨尊嗎?趕快放了蘇沫,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容銘遠的目光越過江一寒,落在身後的蘇染身上,嘲諷:“我的前妻還真是善良,不是說沒有蘇沫這個妹妹嗎?那你來這裏幹什麼。”
一邊是容銘遠咄咄逼人的注視,一邊是蘇沫無助的哭喊,蘇染壓下心中忐忑,手撫在小腹上,勇敢對上容銘遠的視線:“如果你能好好對她,我自然不想出現在這裏。”
“我對她好不好,跟你有關?”
當然!她的退讓是為了成全,可結果卻是這樣,那一切豈不是變得可笑毫無意義。
容銘遠從她憤怒的眸中看出一二,壓抑的情緒似乎有瞬間的膨脹:“蘇染,從沒人求你退讓,是你自己先退縮了,鬆了手。”
沒有嗎?那蘇沫的那些照片是怎麼來的?
蘇染氣結:“容銘遠,你真是混賬!”
他笑的平靜無謂:“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江一寒都聽不下去:“容銘遠,你到底還有沒有良知,就算是個陌生人也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也會仗義執言!”
容銘遠銳利的掃了江一寒一眼:“哦,是嗎,江小姐還真是個富有正義感的人,不過你說要是臧太太知道自己的先生在外與某人有染,會如何處理?”
江一寒瞬間麵如死灰,蘇染不明所以,可卻沒能繼續問下去。
容銘遠倨傲的揚起嘴角:“想管別人的事情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最不喜歡有人在我麵前亂喊亂叫,還有你,我的前妻,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麵前……”他眼中的恨意,不比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