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的嘴巴張成了0形,向晚合上她的上下嘴唇,拉著她往前走:“用得著這麼驚訝嗎?難道你不覺得我很適合當老板娘嗎?”
“適合,非常適合。”從向晚的言談舉止間就可以感受到濃濃的幸福與喜悅,不消說,她是一個生活在甜蜜中的女人,蘇染由衷的羨慕這種平淡的為了柴米油鹽而打拚的生活,“那律師呢,還做嗎?”
“早不做了,其實在結婚後我就離開了事務所,我現在是晚報的記者。”
“記者?”
“是啊,其實還是做記者自由,可以走走看看,我覺得生活充滿了樂趣和挑戰,我喜歡嚐試新鮮事物,所以就去做了記者。”
“真好,那你老公也來了嗎?”
“他啊,本來來了,不過臨時有點事情,已經走了,這個地方這麼美,我舍不得走,所以就留下來了,幸好留下來了,要不然就錯過你了不是?走吧,一起去吃個晚飯吧。”
大學生活總是單純而充滿快樂的。
與向晚在一起,回憶過往,那些原本混沌的快要忘卻的記憶頓時又鮮明起來。所有發生在夏日裏的整個懵動的青春記憶,都在爬上雲層的月頭裏悄然出沒。
吃過晚飯,她們坐在天台上促膝長談,完全不知時間的流逝,最後還是向晚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看時間,竟然都午夜兩點多了。
見她有了困意,蘇染急忙道:“你快回去休息吧,咱們明天再聊。”
“那你呢,不回去嗎?”
蘇染睡不著,神情依然處於亢奮狀態,聽向晚說這幾年過的如何風生水起精彩紛呈,再回頭看看自己這幾年過的,她頓覺人生好沒意義:“這麼晚了一個人也沒有,我想去泡溫泉。”
向晚哈欠連連:“真是個好主意,不過我今天太累了,就不陪你了,你小心點,也早點回去吧,咱們明天接著聊。”
蘇染點頭,看著向晚離開,也回房去換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那塊紗籠不見了。
她蹙眉,四下全部翻遍了,難道是上次泡過之後,丟了嗎?
本來也想不出去了,但實在是毫無睡意,裹了白色的浴巾在內,又在外麵穿了件寬大厚實的外套,她還是出門去了。
60幾個湯池大大小小布滿度假屋的兩邊。
其實也並不是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像她這樣貪圖夜晚安靜的人也不在少數,總有幾個稀稀拉拉的人坐在池子裏。
夜黑,根本看不清豎立在池子旁邊的那塊簡介牌子,所以其實也根本不知道位於身邊的到底是哪個池子。
蘇染走了很長一段路,才發現周圍幾個都空無一人的池子,其中一個在深沉的夜幕下冒著氤氳的熱氣,周圍寒意森冷,她迫不及待的脫下外套和浴巾放在一邊,然後將脖子底下的部分都沉入水底,那些瑟瑟發抖的毛孔確實舒服的歡暢起來,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等身體適應了這樣的溫度後,她緩緩劃拉到了岸邊,頭枕頭邊緣,仰望無盡的星空。
周圍空無一人,她仿佛將世界拋棄腦後,天地隻餘了她一人。
突然,原本寂靜的水麵上猛地竄出一個浪花,一個人影從池子底部一躍而起,蘇染冷汗一冒,雙手雙腳朝岸上爬去。
這人到底是人是鬼,為什麼要躲在池子底部,難道是想對她意圖不軌嗎?
太多的情緒在腦海裏閃過,最後隻化作一聲聲尖叫。
容銘遠臉一沉,急忙遊過去捂住她的嘴巴,蘇染爬上階梯,欲逃跑,卻被他從底下緊緊拽住,像藤蔓,纏的她根本動不了。
最要命的是,她發現她的浴巾衣服竟然全都不見了……
她瑟瑟發抖,見他如魔鬼般可怖,容銘遠的心不斷往下沉,突然有些後悔,他貼在她的耳畔,小聲呢喃:“染染,別叫,別叫我就放開你。”
蘇染的眼中布滿又恨又怕的情緒,可嘴巴被他捂著,所以隻能點頭。
他苦笑,手一鬆,她卻張開嘴巴,狠狠咬住了他的虎口!
真狠!上一次在孔雀村她也咬他這裏,可絕沒有這樣的狠勁,現在,她的牙齒幾乎穿透骨肉,這一口仿佛帶著對他全部的仇恨,差點咬下他的肉來,他吃痛,卻沒有任何的閃躲。
她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在星光下如黑寶石般,晶亮晶亮的,那是對他無盡綿延的仇恨。
他早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可如今一看,仍是覺得心有餘悸。
這需要多大的恨意才能支撐起來。
除了苦笑,他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麼反應來。
虎口處鮮血直流,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了,任由她泄憤般的撕咬,直到她滿嘴鮮血,聞著濃重的血腥味,她才鬆嘴,但依然覺得渾身發冷:“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