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宋磊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眼神責怪的看著蘇染:“夫人,你對他真殘忍。”
蘇染心中好笑,她殘忍麼?如果這也算是殘忍,那麼她承受的這些,算不算是地獄?
第二天,榕城的頭條全是關於容氏集團的。
容氏集團的總裁容銘遠因為多年前賄賂官員,雇人行凶,等多項罪名鋃鐺入獄,容氏集團的資金全被凍結,童裝品牌被剛剛步上正軌的喬氏收購,榕城多年的商業霸主,龍頭企業,一夜之間變成了曆史。
這條新聞如同平地一聲雷,瞬間傳遍了榕城的大街小巷。
蘇染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在喂封言熙和封一一吃飯,榕城地方台播放了這則消息,她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湯匙,有些愣。
容氏賄賂官員,雇人行凶等等一係列的證據明明在她這裏,而她也從沒有把這些交出去過啊。
雖然她恨容銘遠,卻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那些證據,她自始至終都沒有交出去過,那麼,是封先生拿走了那些資料嗎?
怪不得容銘遠會說自己那麼恨他,怪不得宋磊會說自己殘忍。她是想讓他受到懲罰,卻從沒想過要將他送進監獄。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我還要吃那個小蘿卜丁。”
蘇染回過神,喂了封一一一嘴飯,又把他們下午要做的事情安排妥當了,才說:“你們在這裏玩,媽媽要出去一趟,乖乖的,言熙,你照顧妹妹啊。”
封言熙應了一聲:“知道了。”
喬雲深在事務所,蘇染直接去了,等在休息室,握著咖啡的手冰涼,她也沒有在意。
處理完了一宗案件的喬雲深推門進來,笑容如春風,他脫掉了外麵的黑色西裝,隻穿一件白色的襯衫陪著黑藍相間領帶,眉宇間神采飛揚,英氣逼人。
他自然的坐到蘇染身邊,笑著問她:“怎麼突然來找我?是離婚的事情還沒辦妥嗎?”
蘇染搖搖頭,正色的看著喬雲深,問他:“雲深,那些關於容氏集團的證據,是封先生給你的嗎?”
喬雲深搖搖頭,笑著說:“當然不是,是你給我的啊。”
我?
蘇染明顯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喬雲深:“我什麼時候給你了?”
“你把離婚證同這些證據一同交給我的啊。”
蘇染皺眉,那時候她神思恍惚,哪有心思管這些事情,假離婚證是跟那些證據放在一起的,她便一同都交給了喬雲深。
這麼說,容銘遠的牢獄之災全部都是因她而起!
喬雲深看著神色異常的蘇染,不禁拍了拍她,問:“染染,你怎麼了?還好吧?”
“誰讓你把那些證據也都交出去的?!”
蘇染忍不住吼了出來。
喬雲深奇怪的看著她,一臉無辜:“我以為你給我那些就是讓我都交出去啊,難道你不想看到容銘遠一無所有,鋃鐺入獄嗎?”
這句話,像是當頭給蘇染澆下了一瓢冷水,是啊,她這麼激動幹什麼?難道她不希望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嗎?
而這些,不是她正所希望的?為什麼現在會覺得心裏很不舒服呢?
牢獄比不了其他地方,記得他也曾經被關進去過,結果出來的時候滿身傷痕,現在,他在裏麵,又怎麼樣了?
蘇染恨著這樣的自己,理智告訴她容銘遠已經跟她再無瓜葛,可是心裏卻不爭氣的總是想著他。
喬雲深拍拍她的肩膀,不放心的問:“染染,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蘇染眼神躲閃,她站起來,倉皇的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容氏的事件持續發酵,所有的資金被凍結,容氏的員工下崗,工程停了,屬於容銘遠的私人財產也被拿出來抵用工資。
蘇染關上了電視,頭疼的窩在沙發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好像都是她。
封一一爬到她身邊,親了親她的臉頰,聲音甜甜糯糯的,“媽媽,中午我想要吃咖喱牛排,哥哥想要吃柳橙鵝肝醬,爸爸我帶我們出去吃飯哎,媽媽,你想吃什麼?”
蘇染睜開眼睛,抱過封一一,在她的小臉上印下一個吻,“一一乖,你們和爸爸去吃飯吧,媽媽不餓,吧想吃東西。”
“哦。”
封一一從蘇染的身上爬下來,揮著小短腿跑去跟封景墨彙報得到的“情報”了。
“爸爸,媽媽說她不餓,不想吃飯呢。”
封景墨皺起了眉頭,他親自走進了蘇染的房間,坐到了她身旁,也不說話,就默默的陪著她坐著。
蘇染看著他,也不說話,這個男人,給了她新的生命,還給了她兩個可愛的孩子,似乎從來都是她的依靠。
封景墨衝她溫暖一笑:“想哭嗎?想哭就哭出來,肩膀借給你。”
他總是這樣,總是能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表現出最適合她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