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會趨利避害,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那一項,哪怕是方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於家嫡出七小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與小茶硬碰硬,那太蠢了。
不過,於藍有於藍的驕傲,那是屬於官家嫡女的傲骨,是從小深入到骨子裏的教育,即便被小茶威脅著,她還想垂死掙紮一下,始終無法說服自己這麼快就向小茶服軟低頭。
想想小茶的身份,再想想她自己的身份,然後想想小茶對她的威脅,於藍的五官瞬間就扭曲了一下。
若是她的教養嬤嬤在此,看到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端莊得體,一定會罰她打手板了,責罵她多年的禮儀都白學了吧。
幸好教養嬤嬤不在,於藍如此想著,很快便恢複平靜,冷笑對小茶道:“真是可笑,不過是空口白牙的事,誰又會相信呢?哪怕你一會子真的在宮宴上說出去,也得看那些人信不信你啊。說不得她們還會認為是你嫉妒我,見不得我好,才想著往我身上潑髒水,汙蔑我的名節呢……”她越說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頓時便理直氣壯起來,一步步走近小茶,怨毒的眼神緊緊鎖住小茶。“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連人都沒見過幾個,你以為會有人信你嗎?”
小茶挑了挑眉,毫不畏懼地與於藍對視:“你不妨試試!我隻管把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學上一遍,相信那些見識比我們這些小輩多的誥命夫人們自會看得出這些事……”最重要的是,哪怕那些當家主母們不相信小茶的話,卻不代表她們不會因此而起疑心。
隻要起了疑心,就會變成她們心頭的一根刺,平時看著不明顯,關鍵時刻卻能刺人一下,生生地痛,從而改變她們原有的決定。
這一點,就不知道於藍能不能看得透,並想法子解決這些麻煩了。
小茶說完之後,帶著白芍就準備離開這裏,壓根不去管於藍會不會被她的話炸得暈乎乎的。
於藍怔怔站在原地,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狠狠地瞪著小茶的背影,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走了兩步,小茶突又回過頭道:“我聽說,官家嫡女是不能為妾的,不過那些自甘下賤、自薦枕席的就另當別論了,是麼?”
“衛清茶!”這句話等於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於藍再次不顧形象地尖叫起來,嚇得她身邊的丫鬟急忙上前小聲勸她,同時還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就怕旁邊有什麼人經過,看到她那失控的模樣,傳出不好的名聲,事後害她們被於夫人責罰。
小茶卻直接無視了於藍的暴跳如雷,直接越過她便要離去。
於藍這才慌了,有些事她賭得起,有些事她可賭不起,最起碼名聲是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她不能被這個愚蠢的鄉下丫頭破壞了。
眼珠子轉了一轉,心中有了抉擇,於藍立即換上另一張臉,笑著對小茶道:“衛小姐,請留步。”
小茶本就不願與於藍交惡,不過是在言語上嚇唬嚇唬她罷了,現在她主動求和,小茶也就順勢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輕哼了一聲:“還有事?”
“衛小姐,之前的事都是誤會,既然現在誤會說開了,你也就不必記在心上。”於藍挺直腰板,擺出她貴族嫡女的做派,慢慢踱到小茶麵前。“今兒個是除夕,本該是個喜慶的好日子,我想,你的心情會一直一直很好,而且持續到宮宴結束,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