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時,周馬上端著茶杯,強哥,渴了吧。
強子沒接杯子,雖然他就是因為口渴難忍才醒的。
“你咋還沒走。”
嗬,也太晚了,回去也不方便,我沒打擾你休息吧。
強子沒吱聲,接過水一口氣喝幹,你睡吧,我回去了。
周定定地看著強子,強哥,現在還不到五點呢,你再睡會兒。
不了,你嫂子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可,這不一夜都過去了嗎?
你睡吧。
城裏的清晨是寂靜的,不似家鄉裏雞鳥同鳴,偶爾幾輛汽車跑過,依然沒有什麼生氣。
強子打開車門,讓風呼呼吹進來,頭還是有點暈,胃不舒服。
回家時,妞摟著孩子,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睛,輕淺地呼吸,一臉幸福地笑。強子坐在旁邊,輕輕掀開被子,掀開妞的內衣,奶/子上的牙痕早不見了,白白的奶/子比以前更圓潤鼓脹,原本紅葡萄的顆粒,因為生產變成了紫葡萄,閃著迷人的光暈,強子有種想掐疼它的衝動,終還是給她蓋上了被子。
妞醒了,怕驚動懷裏的孩子,慢慢轉著身體,惺鬆的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強子很久沒有這麼看過妞了,妞是美麗的,特別現在,更有一種從容淡雅的美麗,妞不說話,沒人知道她傻。
強子說,你起來。
妞不解,慢慢把孩子從自己的臂彎裏放開,起身披上衣服。
到那屋去。
妞很少看強子這麼認真的模樣,而且強子的頭發有些淩亂,眼神有些狂,妞怕。
強子關上門,坐在床上,妞站著,等強子說話。
強子半天無語,最後說,生孩子那天,你摔跤了?
妞點頭。
咋摔的?
妞看著強子,無言。
強子盯著妞,逼視她。
是,摔地上。
咋摔的?
在門邊,開門。
你開門去幹啥?
沒,沒,沒幹啥,妞慌亂。
有人來是不是?
沒。妞看自己的腳。
誰來了?
妞一點點不自覺地移著自己的腳步,沒,沒人。
沒人你到門邊幹啥去了?
妞不說話,半天也不說。
強子說,我告訴你了,敲門的不開,打電話了才開,沒記住?
記住了。
那你到門邊啥?
說啊!強子提高聲音。
妞抖了一下,更低了頭。
誰來了?
妞不說,再問,妞依然不說。
強子的壓著自己的火,真的有一個人,他的傻媳婦不願意告訴他的人,這人是誰?他的傻媳婦居然會不告訴他?!
強子狂熱的眼光一點點變冷,起身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把自己放到沙發裏閉上眼睛。一種深深的失落包圍著他。
妞站了好久,她想不起了那人的麵容,那人叫什麼?那人做些啥,妞記得,可又像是忘了,強子告訴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給她輸了血,讓她一輩子記住他呢。
強子聽著孩子呀呀的叫,妞也呀呀的哄著孩子,第一次沒給孩子熱奶,也沒給妞做飯,又穿上外衣,直接去了廠裏。
周早早到了,正在辦公室裏整理東西,見強子進來,無事一樣簡短彙報著,“昨天接的兩個學校教學樓的門窗桌椅的活兒,剛打電話催了,政府辦公樓和兩個酒店裝潢的也在催,王飆說,我們至少還缺五個好木匠。”